这回上山没有谢怀琛牵着, 她却没觉得有多累。身体里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路疾行,片刻不曾歇息。
小将跟在陆晚晚身后,他只觉这人憋了口气,一直往前冲。
“公主, 要不歇一歇?”
“不用。”
她知道自己等得起,皇上等不起了。
她心上凉得已经没了知觉,手脚也只是依照习惯在运动,一停下来就止不住地颤抖。
奋力向前,粗壮喘息,好似才能将心底的恐惧和颤栗压下去些许。
到了山内,侍卫径直领陆晚晚去见褚郁。
褚郁身体很不好,他腿上患有旧疾,一到冬天就肿胀如树木,原本瘦削的双腿如今裤腿都快装不下。他躺在床上,动一下都牵扯全身的筋骨生疼。
“公主。”
“褚叔叔。”陆晚晚一出声,嗓音里就带了哭腔。
褚郁一见她的模样,脸色顿时变了,他明白了几分:“阿琛还没回来?”
陆晚晚强忍住即将落泪的冲动,吸了吸鼻子,生生将眼泪压了回去。
“没有。”她咬牙问道:“夫君离开之前,和父皇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褚郁眉头蹙得极紧,亦是一脸焦灼:“皇上早就料到五皇子和皇贵妃必反,因而故意支开身边的亲信,打算跟他们来个引君入瓮。”
陆晚晚终于明白,为何在这个当口,皇上让谢怀琛去了幽州,又让谢允川夫妇去了梅州,就连毓宣也派去江南巡盐。
“骆氏这些年对立储之事频频插手,他们拥立五皇子,不外乎就是想借此稳固骆家的势力。待五皇子登基,骆家势必会携天子而号令天下,若要根基稳固,骆家不可不除。”褚郁道:“但骆家是开朝世家,若没有确凿证据,无法对其动手。”
从古至今,但凡发兵,讲究的一个出师有名。他将身边的人支开,独在皇宫,就是最好的时机,骆氏一族对他下手最好的时机。
他把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下,却玩脱了。
“照原来的计划,只要骆家一有动作,龙隐卫就会从密道进入晨阳宫将陛下救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如是一来,五皇子和皇贵妃就会守着皇宫这一座空城,坐以待毙。骆氏一旦发兵,三皇子和徐将军的军队就会从南北两面包抄骆氏的部队。谢允川夫妇则从梅州和西山大营围攻五皇子和皇贵妃。”褚郁恼得一拍桌案:“却没想到他们竟提前对皇上下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只要他性命无虞,在宫内多拖些时日也好。多拖些时间,等谢怀琛回来领兵去救他也好。可偏偏,他染上了天花,若不及时救治性命堪忧。
片刻也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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