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这才淡淡笑了起来。
陈柳霜安排陆晚晚住夕色院,那是陆府最角落的一处院子。
她说:“照理说,你是嫡长女,夕色院过于偏远不合你的气度,我原想将你母亲从前住的长思院修缮了给你住的,不过这年底时节,泥瓦工不好找,所以等开了春再翻一翻,你暂且委屈两个月。”
说得冠冕堂皇,陆晚晚年初就写信来京要为母亲扫墓为祖母伺疾,怎的这大半年她不动工?偏等着她回来才提这事?
陆晚晚说:“夫人能给晚晚一片遮风挡雨之地,晚晚就很开心了。”
食过午饭后,陆晚晚便回夕色院安置了。屋内被衾衣物日常用度一应俱全,只是比起陆锦云身上的轻云纱,陈柳霜为她准备的这些衣物无论布料还是款式,都差了老远。
她向来如此,以为压着别人,自己的女儿就能出头了。
——
晚夕还在陈柳霜那里吃饭,白日陆建章上朝不在家,她还要去拜见父亲。
他上朝有专门的官轿,他下轿时陈柳霜早已带着陆晚晚和陆锦云等在门口了。
他穿着紫金蟒袍,头戴官帽,腰挂鱼符,脚蹬厚底锦缎官靴,靴侧缀了两颗碧绿的翡翠,气度非凡。
姣好的皮囊下藏着肮脏的一颗心,可惜了,陆晚晚心想。
“他就是你父亲。”陈柳霜福了福身,对陆晚晚道。
陆锦云雀跃而上,挽起陆建章的手臂,笑得格外灿烂:“父亲,你辛苦了。”
陆建章看到陆晚晚,脚步一顿,脸上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是晚晚啊,都这么大了。”
陆晚晚低垂着眉眼,打量着面前这对亲昵的父女,她福下身,轻轻柔柔道:“父亲。”
晚饭时一家子又聚齐了。
陈柳霜和陆锦云一左一右坐在陆建章身边,陈柳霜另一侧是几个姨娘,陆晚晚瞥到陆锦云旁边空的两个座位,还没打算上千,陆锦云便说:“我旁边有人了。”
陆晚晚一顿,呵,被宠坏的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甩脸色给自己瞧了么?她敛笑,来日方长呢,急什么。
陆倩云忽然牵住她的手,咿咿呀呀指手画脚扯住她坐自己旁边。
陆建章说:“你三妹妹喜欢你,让你坐她旁边呢。”
陆晚晚“嗯”了声,乖巧地落座。
吃到一半,又来两个少女,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她们是陆锦云舅家的双生女儿,一个叫顾红缃,一个叫顾红绡,自幼养在陆家,比陆倩云这正统的陆家小姐还活得体面。
陆晚晚知道,她们俩就是陆锦云养的两条狗,指哪儿咬哪儿。
吃罢饭后,一屋子人闲聊。
薛琴香忽然问陆晚晚:“下午我去帮着收拾的时候,见你有书匣,你在乡下可读书习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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