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欢不欢喜”,他还未作答。可且先不论他尚未悟出答案,即便悟出来了,也无人来要这个“解”。
他甚至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找她。
师父时常询问课业,譬如最近在开悟什么。问到竺寒,他又皱眉,神色满是认真道:“何为欢喜。”
成善法师为他所言怔愣,随即觉得饶有兴致,“为何有此疑惑?”
“师父只讲过大爱,是佛祖之大爱,爱僧侣,爱世人。因而佛祖度化僧侣,僧侣度化世人。可人与人之间的爱,又怎算作?”
老和尚答的很快:“是小爱。”
“观澄未识得小爱,如何懂大爱?”
要庆幸现下再无旁人,成善面色不悦,“你可是下山动情?”
小和尚红脸,“但求开示。”
“小爱皆是迷惘虚妄,能得佛祖指示大爱,是大智慧。”
竺寒双手合十抬头,依旧是那般虔诚地仰望,大殿正中佛像双手作金刚拳,持智拳印。成善法师出去后,他跪下,对佛问:“观澄度不了恶鬼五通,地藏王菩萨度不了泥犁厉鬼。小僧尚且不懂小爱,何以堪重任大爱世人?更谈何‘度化’一说?”
小和尚暗中起疑许久,还是打开了净瓶,确定里面空无一物,心下却是平静怡然。
这次,佛祖没有出现。既未苛责于他,也没有开示他的诘问。竺寒心里担忧,难道是他最近没有潜心礼佛,佛祖都已不理会他。思及此,又莫名低落。
阿阴不睬他,佛祖也不睬他,小和尚心事复杂,还要为一个欢不欢喜的答案而挠心。
提了院中的扫帚,归拢满地落枫,只觉得比起初回般若寺那日,地上叶子愈加的厚。
秋意浓,秋夜深,露重月寒衣衫增。
心叹:这一年的秋,也太过漫长。
夜里,躺在新换的棉被中,仍是端正规矩的姿势,鲜有的想起那个坏姑娘。仿佛被子里又有阴风上涌,还会化成浑身冰凉的婀娜美人,捧着自己光溜溜的头,说他是她的宝贝……
小和尚失了规矩姿势,侧卧蜷缩起来,被子扭乱,他只觉得心头莫名有阵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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