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感觉从祭台傩面有一股黑烟传入锥中。两人坐在桌边,阿阴还倒了杯茶喝。
“竺寒小师父来度你,我则是来救你。你身上缠的是地狱里跑出的恶鬼,长此以往,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已多久未出过闺房?未见过阳光?可曾对镜照过自己现下神色?”
陈怀薷扯了帕子拭泪,吞吞吐吐开口,却是求情,“可我……可我不想你伤他,他生前定是好人。只是现下无处可归才找我……”
这倒是让阿阴有些疑惑,能跑出去的恶鬼定是在地狱待了有些年头的,那便不会是和陈怀薷相仿年纪的人,便是陈怀蒲的岁数,可能性也不大。她所说的生前定是好人,大抵说的是七郎?
这倒是乱了。
“你说的是傩伯七郎?”
陈怀薷支吾道:“七郎……是谁?”
阿阴指着祭台上的傩面,“那脸子的主人,盂兰村傩戏班子的。”
少女含羞低了头,“我不知他名姓,但面具是他的。”
难道恶鬼和七郎是同一人?见陈怀薷这般娇羞姿态,她竟不知世间凡人这般痴情。可人死了不应是祭牌位,她怎的还祭鬼?
“你为何祭这傩面?还望能说与我听。我闻的是恶鬼气味,恶鬼不同于寻常人死后化作的鬼,是做过恶事、要被打入地狱的,小娘子明事理……”
陈怀薷有些惊,小声说起:“中元夜家兄不准出门放河灯,我便偷跑了出去。遇上了盂兰村傩戏班子的人入长安城,大抵也是去放河灯,或是游玩。我……我只见过他那一面,记下了他挂在脖颈间眉心绿花的傩面……”
“然后呢?”
“然后……我回到家里,都已是睡前,他便出现在了我卧房中,仍是那班模样,但看着又有些虚幻。道了句‘中元安乐’,告诉我,自己成了鬼,因死的不明不白,教我祭他。”
阿阴皱眉,只觉得愈发复杂。“那你为何不出房间?寻常人便是不祭鬼,这般久的不见天日,也是不成的。”
“他……他不定何时来找我……我要等他……”
拿着魂锥回了房间,她越想越蹊跷,自袖子里取出了鬼册,试图翻到一个符合陈怀薷形容的鬼。
祭拜,幻形?欢好……大抵就这三个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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