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濒临临界,只觉得平日里师父教导的平心静气再不作数,满心的年少气盛涌现,他仿佛成了个俗人。也因在寺庙十九载,又何曾有人明知寺中皆是僧人还非要触碰?
只她一个。
她不是人,是鬼,不分善恶是非。
行为处事只遵“心之所向”四字。
“观澄,你不爱我?”
“佛祖爱世人,我也爱世人。”
“那便是爱我,如今我算人。”
……
他沉默望向窗外,看山雀飞过,叽喳叫嚷。下一秒,骤然落地,仿佛被人袭击,悄然殒命。
竺寒临出屋子前,阿阴问道:“那你当年作甚的给我讲故事?”
答:“普度众生。”
鞋履轻便,小和尚走路无声,已然离开。
药叉从屋脊上爬下来,倒吊着嬉笑:“又碰钉子了?小阿阴。”
“滚。”
她一时间竟有些悲伤,从心底渲染喷洒,仿佛随时欲破出喉咙。
“野兔也白抓咯,可惜被化成了灰,你可真坏。”
阿阴强咬着牙,“你刚刚不也伤了山雀?彼此彼此。”
下一秒化成一溜烟,穿行无阻,回到了林子棺椁里。
药叉同样行动迅疾,追着她讲那些无用道理:“他当年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和尚,见你是个可怜鬼,又出不去林子,才同你理佛法。只你真真痴傻,太过作数,还要同和尚讲爱与欢好,可真不要脸。”
阿阴一言不发,钻进棺椁,盖严了棺盖,也不去反驳他。这倒让药叉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俩惯是互相打骂的,如今这般光景,他心中也不好受。
默默躲在背阴处,摸着土地,试图搜寻搜寻这片林子下面有没有墓穴,可以一盗。
其实,阿阴已经许久没回这里了。
她最近一直都在认真学习做人,见长安城里各色的女人,记下她们的仪态习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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