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打开画桌的抽屉,满满的一沓宣纸,笔迹画法虽然有力,却暗含了一丝怪异的稚嫩。心在左胸聒噪着,这是她神智尚在混沌时候的画作,满满都是他横刀立马的英伟身姿,要么就是凌乱的笔迹,诸如长歌阿兄,博珍好想你之类。
咬着唇,有一丝羞恼升起,心却更加落寞起来,空空荡荡的无处可依的飘零感。抚摸过那些墨痕,零星的片段从脑海里升起,慢慢地拼凑起来。原来,他们真的这般亲密无间,甚至比现在还要贴近,原来她是这么地眷恋他……
素手执起一只狼毫,沾了沾香墨,玉腕悬空凝气用劲,笔走龙蛇浓转淡,寥寥几笔勾勒,深浅不一墨色填充,渐渐地,一名银盔小将跃然纸上,手持长枪,睥睨群雄的高傲清冷意态。
眼眶中一滴珠泪落下,将那墨汁氤氲开来,一下子就将画作弄脏了。又急又难过,连忙拿起袖子擦去,却是又有不断的泪珠洒落,止也止不住。
然而此刻,门外传来庆娘惊慌失措的声音,“贵主!”
心里一沉,庆娘面色苍白,额角浮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贵主!突厥人来了!”
声音中含着满满的惊慌,“城下全是突厥的骑兵!”
只觉得晴天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霍然起身,太急了,腰撞上桌角,疼得钻心。桌上的纸币也洒落了一地,“怎么可能?!驸马他们早就出兵北伐了,怎么能再有突厥进犯?”
“庆娘,驸马北上之前留下多少守卫的军士?”竭力保持冷静,然而指尖诶已经一层层地冰冷了起来,“品阶最高的是谁?立刻吩咐下去,予要出府!”
她倒是等不及备下马车了,擦干了眼泪一路疾走至后院马厩,牵出爱驹惊帆便一跃而上。
“驾!”惊帆脚力极好,风驰电掣地,不到一刻钟便奔到了城楼之下。沈长歌走时,城中尚有一千名守卫,并六品都尉一名。士兵们见是天家贵主,忙忙地让开路来。
城头之上一片安静,军士们皆全副武装,穿着轻甲握了弓戒备。可是放眼望去,远处烟灰茫茫,马蹄声乱,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紧紧抿着嘴唇,面色铁青。城中守军将将一千人,大军北伐,一路的线路定然是与细柳营等西北军联合好了。可是,此刻突厥人如何就能乘虚而入到了平宛城外?看着这个架势,至少也有八千的突厥骑兵。
是他们变聪明了,还是——有奸细?她握紧了手中的弓箭,那校尉擦了擦汗走上前来,“景康公主安……看着这架势,也不知道平宛能维持多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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