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墙碧瓦的华丽古都,还有那些他守卫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宫室,最好是再也不要见了罢。唯一可以留恋的,大抵是那些屋檐下的铎铃,无论风吹雨打,一直陪伴着他,偶尔风来,玲玲作响。
他摇摇头,脑海里浮起一张尚残留了三分稚嫩的秀容,那样秋水神光的慑人,惊心动魄的绝世之姿,又是那样的高傲。
博珍,楚博珍。
又是一声无声的自嘲,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又是无喜无悲。仿佛,了无牵挂。
东六宫通往西六宫的路,是一条横贯东西的长巷。
长巷西端在东六宫之首未央宫深处,前朝时是刚入宫的良家子们住的地方,人称永巷。本朝住的则多是宫匠、绣女等手艺宫人。
长巷往东去,过了一道门阙便是长乐宫。进了长乐宫再一直往东,出了霸城门,再走不久便是折柳送别的灞桥。
今日清晨,她就乘着一辆双马青油小车,悄悄地从西六宫中的康宁宫,一直走到灞桥口的雪涛馆。此刻她戴着幕篱,缓步走下茶楼,门口已经安静地停了一辆驷骏华盖车,四匹枣红马高大神骏,难得是几乎一致的身形。她轻轻叹了一声,搭着仆婢的手踏上去,拉开分隔内外主次间的雕花白纱屏,却见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跽坐于团花垫上,一袭深红牡丹纹深衣,如云乌发上簪着华胜花钿。
“景康,快过阿姐这边来。”女子缓缓开口,舒缓柔雅。
她却似发起脾气,面色不虞,只堵着气不看她。虽然知道出宫定是瞒不了阿姐,但被直接这样被逮个正着,她也是不甚开心。
直到纱屏被仆婢合上,确定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深红衣裙女子,当朝楚帝长女,景端公主楚博雅才好笑地将小少女招过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她才状似不情不愿地枕在阿姐腿上。
“博珍儿今日是来看你三哥出征嗯?”她改了口,小少女才略略满意地点了点头,嘟囔着往阿姐腰腹处蹭着,又别扭又爱娇。
“没事的,你三哥……定能平安无事。”她安抚性地拍着她瘦弱的脊背,含了一丝浅笑。她是楚帝第一个孩儿,博珍则是现在最为年幼的,博珍母妃早逝,章姐如母,博珍倒是很粘着她。
马车平稳地前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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