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恨她啰。不过我相信能让阿明喜欢的女人,本质绝对不坏。人都有多面性嘛,那天我看电视,偶然听到一句话:有的人不是不想做好人,是错过了做好人的时机。假如阿明不那么早死,夏蓓丽真和他做了夫妻,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
洪爽不在意这些无谓的假设,认真道:“魏师傅,范瑞明和我老豆同门学艺,又是好朋友,我老豆很信任他,我的爷爷嫲嫲也很喜欢他,可他竟然和他们的妻子儿媳私通,这种行为怎么看都不道德,必须接受谴责。”
魏大群看出她对范瑞明怀怨,为亡友辩护:“婚外恋是很不光彩,可结婚又不是终生契约,发现坐错公交车,可以下车换乘,对婚姻不满意,也有权离婚换对象嘛。阿明错在没早点跟洪万好说清楚,可他跟夏蓓丽相处的时间不够,也不能确定两个人真心相爱啊。感情的事就这么复杂,动不动就阴差阳错,事与愿违。你是受害者,有怨气很正常,但不该质疑阿明的人品。想想看,能让我这种经常被骂成小人的人感恩戴德几十年,就足以证明他的人格魅力了。有这样的老爸,不丢人。”
他的话还不少,被一个电话截断,歉意道:“餐厅新来了个大订单,那边催我回去,改天有空再陪你聊阿明的事。你也早点回家吧,别看现在天晴,过会儿兴许会下雨呢。”
他走后没多久,天色突变,疾风一阵接一阵扫荡墓园,树枝猛烈摇晃,痛苦挣扎的景象将逐渐到来的黑夜烘托得阴森恐怖。
身后的台阶被奔跑的脚步敲出脆响,洪爽不用看也能认出是冷阳,听他靠近呼喊,缓缓回头相望。
“你那么胆小,还敢在晚上来墓地。”
“你在这儿,刀山火海我也会来。”
冷阳上前抱住她,用泥土拥抱树根的力度,为她提供最坚实的安全感。
“我和爸找了你大半天,都快担心死了。”
她心酸问:“你都跟老豆说了吧?他承认了?”
“……嗯。”
“下午魏大群来过,他也知道我是范瑞明的女儿……”
他急忙打断:“洪爽,你是谁的女儿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我更加明白,能和你相遇是多么的不容易,任何一个拐点上出现误差,我们都可能终生错过。尽管那些歧路波折给我们的家人带来了很多伤害和苦难,我仍忍不住庆幸,全靠这样的兜兜转转,才成就了你我的缘分。答应我,永远别和我走散,往后我们并肩守护重要的人,作为对他们的补偿。”
洪爽获救般抓住他,泪水被他的体温溶解,在大雨来临前找到了归处。
听到开门声,洪万好箭步奔至门口,但与洪爽相对,他伸出的双手便近乡情怯地僵在半空,促迫嗫嚅:“二妹,你可算回来了。”
冷阳说要出去买宵夜,有意让父女单独沟通。
洪爽让父亲坐下,自己坐到他对面,寂静仿佛一片悬浮的玻璃,随时会碎,洪万好提心吊胆半晌,终于听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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