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僵着背脊,半天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那时候,家里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宣告破产了。后来时野想,或许也不是毫无征兆的,可能是早就已经有了征兆,只是父亲一直刻意瞒着他,毕竟那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孩子,父亲估计觉得就算告诉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公司破产之后,原本对他来说无所不能像山一样顶天立地的父亲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酗酒,动不动就发脾气,把自己一个人整宿整宿的关在书房里……
沈静向来是个没有主意的,遇到天大的事情也只会哭。
时野当时就已经意识到了父亲的状态不太对劲,像是某种精神疾病,他也曾试探性的跟父亲提过,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去看一看。但被父亲大骂了一顿,说他这个当儿子的是在咒他。
时野那时候住着校,回家的次数也相对比较少,所以等他发现父亲开始出现幻觉、妄想、有自残自虐倾向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不可控了。
他现在已经不太能回忆起来父亲出事的具体细节了,可能是因为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所以会刻意遗忘一些太过沉重的回忆。
唯一记得就是沈静的哭声,从父亲出事,到父亲的尸体火化,甚至于亲朋好友来家里吊唁,沈静一直都在哭,数次哭得晕厥过去。
那哭声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在他耳边,像梦魇一样。
失眠,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后来沈静终于不再整日哭哭啼啼,时野还以为她是自己想明白了,想开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活着的人,总归是要好好活下去的,直到他发现,沈静开始迷上了赌博,迷上了做一夜暴富重回阔太生活的美梦……
时野以为自己早就不会难过了。
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最难的那段日子他也撑下来了。
他早就不再是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十七岁少年,他如今,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快到而立之年了。
可是当乔绒这么从后面抱着他的腰,眼泪沁湿了他的背,他才知道,其实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等着有个人,温柔地对他说:“时小野,你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呢!”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人会是沈静,后来他对沈静失望死心了,便觉得世上或许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
毕竟就连亲生母亲那里都得不到的温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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