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眉间紧蹙,咚地一声置下墨笔,一根一根地将袖上的小手指掰开,语气冷冽无情,却暗藏令人心惊的波澜:“本来,只要抄五篇。”
然若若今日滚了几圈,伏在他身上晕了过去,平白又为他添了一份无妄之灾,五篇佛经翻了翻,变成了十篇。而佛经一日没抄完,他便一日离不开晟安堂。谢淮当真是对此处厌烦至极,才连夜抄佛经,恨不得明日便走。
若若心中思索,顿时明白过来谢淮的言中之意,一时哑口无言,无措地望着他。
谢淮嗤笑一声,继续提笔抄经。
若若想了想,转身离开案旁。
长夜冷清,风雪吹打着轩窗,隐隐有寒意浸染。提笔的骨节愈发地白,视线也模糊了几分,谢淮定了定神,薄唇深抿,不顾疲乏地抄着佛经。
他不喜欢晟安堂这个地方。
即便这里有暖意融融的银丝炭,有能果腹的膳食点心,但晟安堂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对他心存善意。阮老夫人不喜他孤僻狠厉,对他戒备非常,下人们见风使舵,常常言语相轻。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
笔墨在纸上游走,分明是度化众生的圣经,却生生被谢淮凌厉的笔锋染上几分肃杀。
膝上忽然轻轻落下一只赤金漆云纹手炉,蕴着淡淡暖意,令他因跪在廊下而作痛的双膝松缓了几分。
谢淮顿首,垂眸瞥向仰脸朝他笑的若若。原来方才她转身离开却不是去安睡,而是为他寻来了一只手炉。
若若指了指赤金漆手炉,歪头装作天真模样:“暖和,真的。”
谢淮凝了她一眼,下一瞬,却冷冷地将膝上的手炉扫落。手炉掉在蔓草纹编织毯上,闷闷地滚了滚,滚到若若裙边。
“不需要。”
“......啊。”
好心被糟蹋了一番,若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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