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悔与痛,纠缠与放手,不舍与决绝。在一次次暴呵与哭喊中,逐渐平静成梦醒时分的淡然和惆怅。
我的手摸过眼前的红色衣裙,细腻的布料和粗糙的纹路在我指尖流过。
永娘道:“太子妃,婢子给您更衣吧。”
我点点头:“好。”
镜子里的小姑娘也不过二十出头,眸子依旧明亮,肌肤依旧柔滑。
永娘和我绝口不提从前事,我知道她是念着我的,因为上元这日的她格外沉默。
我拍了拍她依旧梳着长发的手:“我好了。”
永娘一愣,连忙笑着收回手:“瞧我,年纪大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
我握住她拿梳子的手:“没事,我们出去吧,李承鄞等着我呢。”
她颔首:“婢子知道了。”
出去的那一刻,我与李承鄞四目相对。
他穿着银白披风,玉冠高高束起,长身鹤立于院前,脚步挪动时,腰间环佩叮咚作响。
风吹倒了披风上的白毛,他负手站在我身前,柔柔笑着:“你来了?”
我点头:“走吧。”
李承鄞拦住我:“等等。”
他从袖中拿出一枚花胜,上面圆润的珍珠玉石泛着光泽。
他说:“我们豊朝有传统,给自己的妻子亲手戴上花胜,就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身旁的灯龛亮着明暗不定的光芒,在他弯弯的笑眼中跳跃。我微微弓下身子:“那就请夫君为我簪花胜吧。”
李承鄞抬起手,长袖落于我眼前,不知是风吹抖了袖口还是我没站稳,那繁复的衣袖隐隐颤动。
他将花胜慢慢插入我发间,手指抚过我头顶的发髻,停了很久很久,而我一直等着。
终究,他还是放下了胳膊,牵起我拢于袖中的手,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看灯去。”
第20章
他扶我坐上马车,车轱辘辚辚转动,颠簸着驶向宫外。
李承鄞看着我:“今夜只有我们二人,他们都没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兴许是晃得我头晕,我低头小声道:“那你想做什么呢?我也可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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