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真:“我没这么说,是那天晚上被老王一点,才意识到一个十几年都没意识过的问题。你还记得鹿鹿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内向吗?”
鹿正道哪儿能不记得,那会儿她出水痘,长了一身的脓包,每天夜里哭,睡不着觉。
张惠真:“是忍忍参加,世界儿童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第二名的时候。”
鹿正道停下往嘴里夹菜的动作,看向她。
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鹿忍参加数学竞赛,鹿茸正好那段时间出水痘,还引发了腮腺炎,成宿成宿疼哭,觉都睡不好。鹿正道、张惠真心疼啊,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忽略了还有个儿子,刚刚从比赛中凯旋而归。
彼时鹿忍也没闹,除了一贯脾气不怎么好,并没有什么反常,两夫妻也就没多想。
鹿正道回忆起来,“所以,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咱俩不知道?”
张惠真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肯定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们的猜测没错,只是想明白的太晚了。
十年前,那天夜里有风,鹿茸的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开个缝,凉风排着队涌进来,她在一身痘痘的糟糕情况下,雪上加霜的发烧了,一直哼哼唧唧,不好受。
鹿忍房间离得近,听见动静,下床去看她,看见她似乎魇着了,先把窗户给她关上,又涤了两条毛巾给她擦擦脸,擦到一半,鹿忍问自己,他是在干什么?
这个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连领养关系都不是的人,他干嘛要管她难不难受?
他本来就很讨厌她,整个小区的小朋友都知道。
他干嘛还要给她擦擦脸,给她抹药药?
想着,他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出了门。
第二天,鹿茸发烧更严重了,张惠真进门看见地上一盆水,问都不问就把鹿忍拎起来打了一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气!妹妹都病了你还端水进来使坏。”
鹿忍始终一言不发,不为自己解释一句,那个时候,他恨极了鹿茸。
又到了晚上,他又跑到鹿茸房间,把她摇醒,“你给我起来!”
鹿茸翻个身,骨碌一声爬起来,两只黑黢黢的大眼睛望着他,“哥哥。”
鹿忍呸一口,“谁是你哥?你又不是亲生的,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是你哥!”
鹿茸当然不相信,委屈巴巴的,小脸儿都憋红了,“哥哥,不是这样的。”
鹿忍把他们的户口本拿过来,“你看看,你自己一个户口本,我跟爸妈一个户口本,你在我们家,充其量就是一个假装是亲人的外人,你凭什么让爸妈只对你好,我比赛拿到第二他们都看不到,你出水痘倒是看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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