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绣儿以为自己得了陈氏的嘉许,还劝幻娘道:“幻表妹,你该与我一道去学针线,你素来不做针线活儿,以后过门,会被婆家笑话的。”
幻娘没想到还能牵扯到自己,她素来讨厌做女红,一时不知该如何体面婉转的谢绝。
旁边陈氏看着账本,指桑骂槐道:“绣儿你先去学,你妹妹看着聪明,实则粗笨,学那些也是白白浪费针线。”
幻娘喝了口蜜水,吐了吐舌头。
那些针线娘子是乡下的苦命孤女,不想被宗族卖了,便进城来做活,七八个人一起赁了个屋子。
幻娘得知这情况,便说服陈氏,让年轻的几个,进府里来住,一则是安全,二则是方便花姨娘授课。
毛绣儿在幻娘与陈氏等主子面前束手束脚,在那堆说话带着极重乡音的针线娘子中又过得很舒适。
人人都敬她是个小姐,时时捧着她。
幻娘一般待在自己的青竹轩,甚少来看她们做活的情况。
毛绣儿像朵被扔进水里的胖大海,舒展开来,自在得很,她手下的活计也不错,还得了花姨娘的夸赞,说她是这堆针线娘子中的头把交椅。
毛绣儿认为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了,她真心感谢舅妈与表妹。
这一日,幻娘下了帖子请慧姐来家里玩。
这是慧姐第一次来陆家玩,她挺高兴,到处参观,说:“先头那个许大人住的时候,我就想来看看意园是什么模样,只可惜与他家并无交集,如今是你家了,倒方便我常常来看。”
幻娘听得笑了,“我家自然同你家一般,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她们走过游廊,花园,喂了鱼,又走到一处闭着门的小院,慧姐见那院墙上斜斜伸出一支梅花,只觉得奇特:“这梅树居然这般高,都比院墙高了,我要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模样。”
这处院子正是针线娘子们住的,这日花姨娘也在,正在检查众人的绣活儿。
毛绣儿坐在花姨娘旁边,神态自得,带着几分贵女的矜傲。
花姨娘若批了几句不对,她也会跟着说几句更严厉的,她认为这是在帮不通针线的表妹管理针线娘子们。
她与花姨娘背着门坐,那些针线娘子实则心里对她有些岔怨,倒不是她说的不对,只是成人之后,徒然受了批评便无法坦然接受,尤其是这么个不相干的说主子也不是正经主子的人。
针线娘子们见到正经东家陆家小姐带着另外一个穿的甚为华贵明丽的小姐进来,也不提醒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毛绣儿,想看她出糗。
“你是针线师傅么?”慧姐出声问道,她听了几句觉得说得很有道理,想着这师傅看背影这般年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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