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将过去五年的事全忘了。因为她一直声称自己今年十五,待字闺中……
江璃盯着太医看了半天,把几个老太医看得都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脑袋全塞进地缝里,这才将视线收回来,投向宁娆。
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一帘珠光影昧,见她对着一直跟她讲道理的宁辉翻白眼,嘴里嘀咕:“爹,你别开玩笑了,你说我是皇后,你怎么不说我是王母娘娘呢,咱们快回家吃饭吧,娘该等急了……”
侍立在侧的崔阮浩连同昭阳殿的掌事姑姑玄珠和几个小宫女互相递了好几遍眼色,各个都在心里叹服,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种后遗症。
蓦地,众人以怜悯的神色看向捂着额头、缄默已久的皇帝陛下。
见他慢慢地抬起了头,视线中暗含冷厉,扫了一圈颤颤巍巍的太医们,道:“皇后的病症一律不得外传,若坊间朝堂上有任何的传言,朕先拿太医院开刀。”
太医们忙跪拜保证,出了昭阳殿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江璃神色稍霁,朝他们摆了摆手。
太医走后,偌大的昭阳殿重归寂静,唯一的声音便是宁娆那不耐烦到暴躁的嗓音,在珠帘影壁的殿宇里回荡,尤为清晰。
“爹,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你是不是嫌我太顽皮,让你太费心才故意找了这些人来整我。你放心,宣若哥哥很快就会来提亲的,对了,他跟你说什么时候提亲来着?”
壁侧珠帘呤叮幽响,父女二人齐刷刷看过去,见江璃正侧了身曳开帘子要进来,身形如同摁住线的木偶,倏然僵住了。
宁辉只觉额上涔涔地往外冒着冷汗,年逾不惑的御史台大夫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捂住宁娆的嘴,叱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
宁娆被堵住了嘴,挣扎着嗯嗯呀呀,胳膊胡乱扑通,像只脱了水的鱼,带落了几个杯盏。
随着‘啪啪’瓷器碎裂的声响过后,江璃开口了:“宁卿,你还是将皇后松开吧。”
君意难违,宁辉只得松开,一面慢吞吞地将大巴掌撤回来,一面暗含警告地瞪着宁娆,像是在无声地说:死丫头,小心说话!
宁娆畏惧她爹的淫威,闭了嘴,将张牙舞爪的样子收敛了几分,双手交叠放于襟前,端坐在绣榻上,默默地、警惕地看向江璃。
江璃微微一笑:“你刚才说宣若,是陈宣若吗?”
陈宣若,字冬卿,是江璃新封的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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