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很强的橙色光线里,微笑呼唤着她。
“明熙?”
“明熙?”
这两道声音又很急。而且是女声。
“明熙,是妈妈啊,快醒醒。”
妈妈声音听上去很着急,且带着哭腔,好似生怕她不会醒似的。
明熙觉得奇怪,睁开眼睛看到是白色到几乎刺眼的天花板,孤零零的一根电棒灯,她记得这是上小学时教室里的装备,自己家里啥时候变成这样了,而且那电棒忽地又变成一把手电,光线强烈地几乎刺瞎她的眼。
她不安地转动着眼球,那光线依旧不依不饶追击,好难受,于是她眼球像小漩涡一样转起来,画面也全都变成了星星。
“啊呀,明熙真醒了呀。”不知哪个角落里起了一个尖锐的女高音。
一时,方才还落针可闻的房间立即涛声肆虐。
明熙心说我是死了还怎么着了,哭这么惨?
“麻么。”她伸手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喊出的声音超奇怪,和孩提时刚学会喊妈一样,“麻么。”
。…什么鬼?
“孩子,孩子,你终于醒了。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心肝宝贝啊。”
这一天是三月十二日下午,春光大胜的时分里。
明家最小的女儿,费氏集团总裁的新婚太太明熙,苏醒了。
明母这一辈都忘不了这一天。
她给女儿擦着两只瘦如枯柳的双手时,忽然瞧见她左手小拇指动静极大的翘起,她呆住,以为梦境中,自从女儿昏迷后,她不知道做过多少这样的梦,久而久之,出现好几次幻觉,这次,她有预感有哪里不一样,却又不太敢相信,就这么僵着死盯着她那个小拇指,其实没抱多大希望,等待幻觉过去,接着,惊奇地一幕发生了,那丫头小手指不但没有平缓下去,竟然连中指也竖了起来。
刚想骂一声,姑娘家怎么能这么不文明。
她就泪流满面。
明熙。
明熙。
她一声又一声大喊大叫起来,惊动了医生护士,惊动了刚送完饭已经走到门外走廊中断的明熙她大姨三姨,所有人都冲进来,明母还在大呼大叫着,直到那丫头眼珠子在手电光线的照耀下,有自主意识地厌烦转动着,明母才跟着屋里的她大姨三姨,一齐嚎了个天花乱坠。
明熙真醒了。
她自己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大觉,并没有什么特别,除了记忆中包着尿不湿的大外甥突然一窜到她腰上的距离,对她大言不惭的说,小姨你睡觉时可好玩了,也和我小时候一样包尿不湿。
明熙脸窘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心被姨婆听见打你屁股。”孩子妈一巴掌就把孩子拍进了屋里。
春光灿烂的三月,阳光像透过镜子折射过来的一样刺眼。
人们出门已经想起了防晒霜,打起遮阳伞,戴帽子,用各种方法避免着紫外线对自己产生的不可逆的衰老。
明熙还很年轻。
她皮肤白如雪,从前躺着时是苍白,空洞,现在就是白中透粉的满满胶原蛋白感;她还是瘦的,一双泉水似的大眼睛显得更大,时不时盯着她家小院子前滋生出新芽的柳树,一会儿又转回来看看院子里的石榴树,其实,她已经不记得这些树的名字了,脑子里信息大堵车,这使她看上去有点天真无邪的样子。
如果你没有提醒她,她昏睡时那挫样,她会一直用懵懂不谙世事的纯洁大眼睛观察着你,打算努力靠自己力量想起你是谁。
“大表姐?”终于,她记起那个说她包尿不湿的臭小子他亲妈了。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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