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是个精瘦的中年妇女,筷子似的的腿裹在一层黑色的丝袜里,脸上没二两肉,两侧颧骨凸了出来,嘴唇很薄,带着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浓厚的刻板和严厉。
她上课基本上纯英文,很少说中文。
陆郁上了大半节课,好像只听懂了一句。
“understand?”
就连这句,陆郁都不知道该回个“Yes”还是“No”。
剩下半节课,陆郁不时偷摸瞄两眼旁边的人,看他们翻哪页,自己连忙手忙脚乱地跟着翻哪页。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好不容易捱到英语课结束,又迎来了物理,因为没有一点基础,陆郁又淹死在了牛顿经典力学的海洋里。
上午很快过去,三中每科都是两节连堂,这一上午只上了英语和物理。
即便如此,陆郁感觉自己可能要头秃了,为自己智商感到担忧,同时为自己手欠选了理科而暗恨不已。
早知道她就选文科了,背一背记一记,总能拿点分啊!
上课的时候她打量过其他人,发现别人都听得有滋有味,时不时还点头露出了然的笑容。
这让陆郁一颗对学习刚火热起来的心顿时如泼了盆冷水。
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紧迫感。
就好比老师说这题要考,所有人都背的滚瓜烂熟,而自己连题目在哪儿都不知道。
陆郁很受挫,连午饭都没心情吃,趴在课桌上,找孔薇薇借了根笔,在每本崭新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下“陆郁”两个字。
字很大,也很丑。
但并不妨碍陆郁捧着书细细端详的时候,心头美滋滋的。
下午两点上课,很多学生不管是住宿的还是走读的,都会紧着这个时候午睡,陆郁读书的兴头刚起,暂时没什么睡意,捧着语文课本,津津有味地读着鲁迅的文章。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上课铃响,黄将军板着脸从门外进来,书朝讲台上一放,从左到右扫视了一圈,班级瞬间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
陆郁瞅着黄将军那张严肃又正经的脸,书摆在桌上,默默地坐直了身子。
班里的纪律好了,黄将军开始讲课,上的内容是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的《获得教养的途径》,黄将军从赫尔曼的生平讲起,娓娓道来。
不愧是有近二十年教学经历的老教师,陆郁听得入了迷,在书上刷刷地记着笔记。
她刚放下笔,忽然课桌猛地朝后一倾,吓了她一跳,连忙抬头看。
前头,孔薇薇“唔”了声,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困意,把椅子朝前拉了拉,勾着背坐好,但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都说语文能催眠,这话半点不假,黄将军的声音在教室回响,可底下早有不少人昏昏欲睡了,却因为惧怕黄将军的威严,只好绷着眼皮,强撑着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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