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垂落余晖。
逼仄的巷弄里,夕阳橘色的光沿着屋檐和墙角,割裂出了一片片光影。
巷子里翻倒了好几个大号铁桶,上面或蹲或坐着几个人,身子藏在阴影下,表情都带着玩味。
他们面前是一个瘦弱但却倔强的背影。
乌黑的马尾嚣张地晃着,是个女生。
陆郁回过神的时候,她正拎着一根钢管,嘲弄地朝对面三四个五颜六色的人走去,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十几步的路走了一小半,陆郁忽然停了下来,她朝前看看又朝后看看,最后抬起手看了一眼手里的钢管,心里剧颤,脑门上立马沁出了细密的汗。
这不是她高二最后一次跟在苏彻后面去打架的场景么?!
她永远忘不了,这一架她砸坏了其中一个人的脑子,把他打成了植物人,为了这事,家里倾了家荡了产,这才让她免了牢狱之灾。
但从此,父母和她断了关系。
之后,她辍了学,一个人背着行囊带着家里仅剩的六百块钱去了遥远的南方。
在南方的这六年里,她洗过碗,做过小偷,睡过天桥,最后因为太穷被忽悠进了传/销,关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
那六年里,她不知流了多少忏悔的泪。
那根沾了血的钢管成了她永恒的梦魇。
她死了两天后才被人发现。
谁也不相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发烧而已,就能要了她的命?
现在回忆起来,那头痛欲裂,好像有刀子在脑子里剐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
陆郁呼吸沉重起来,手里的钢管仿佛变成了一条阴冷的毒蛇,她盯着指尖沾上的铁锈,忽然大叫了一声,一把将钢管扔出了老远。
然后她跑了,连扔在地上的书包都没有捡。
“彻哥?”
铁桶上有人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的男生,疑惑地问:“大嫂这是怎么了?”
少年靠着一堵墙,上半身藏在暗处看不大清,只能看见两条修长的腿探了出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
苏彻走了出来,薄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身形高挑,脸部轮廓线条分明,鼻梁挺翘,唇角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眼珠的颜色偏浅,映着光,透着一丝慵懒和疏离。
钢管恰好丢在了对面的脚边。
苏彻双手插着裤兜,走到几人身前站定,他比这几个头发染的跟野鸡一样的混混高了近大半个头。
居高临下地扫了两眼,苏彻朝前迈了一步。
野鸡们都是十八中的学生,对这一带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校霸苏彻有着说不出的畏惧。
他们纷纷朝后退了一步。
苏彻吹了声口哨,弯腰把钢管捡了起来,在掌心敲了两下,没有心情理睬瑟瑟发抖的野鸡们,转身走了。
苏彻把陆郁书包捡起来挂在右肩上,这才开口回答,声音凉凉的,像冬夜的第一片雪。
“她晕铁。”
小弟们:“……”
彻哥,您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
六年没有回来了,本以为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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