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凝眉沉思须臾,忽然莞尔一笑:“都说贱名好养活,干脆叫狗蛋。”
……
狗蛋……
谢安平顿时咆哮:“爷的儿子怎么能叫狗蛋!传出去笑死人啊!”
美娘眯起眼:“不是你说都听我的?嗯?”
谢安平像只被霜打恹的茄子,一瞬间耷拉下眉梢眼角,诺诺道:“是听你的……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换一个成不?”
“那就大牛、水生,随便你挑一个。”美娘不耐烦吐出几个乡下名字,抱起睡着的儿子走向摇篮,看样子不打算再睬谢安平。
谢安平尚且沉浸在“爷的一世英名都要被儿子大名毁掉”的悲痛当中,但见美娘宽衣解带上了床,登时两眼放光跟了上去。
他张开双臂拥住她:“娇娇,起名字的事不急,咱们慢慢商量——”
慢慢在床上商量。
“谁说不急?”美娘摆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伸手推开他,“下个月大胡子要来吃儿子的周岁酒,如果让他知道了小家伙还没取名,你猜他会不会乐意代劳?”
谢安平一想到霍青城那个土匪岳父就寒毛直竖,冷不禁背脊抖了抖。
千万不能让儿子叫什么谢漕帮谢土匪谢大王啊!
“所以,”美娘趁着他吓呆了把他推下床,噙笑道:“爷还是先把儿子的名字取好了再睡吧,图个安心嘛。”
倏。幔帐拉下,美娘兀自歇了。
谢安平唉声叹气去了书房,翻出古集找名字,咬着笔杆子愁眉不展。
美娘一夜好梦。
谢安平想不出好名字,美娘就不许他上床睡觉,这都快把小侯爷熬死了。反观美娘却一副“无人打扰睡饱吃好容光焕发”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暇写诗画画。
黄莺穿着件桃红色的小袄子,端着盘盏进房,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姐的手冷不冷?来吃碗甜酒酿暖暖吧。”
美娘搁笔往手心里呵了口气,捧起热乎乎的碗,连眉心也徐徐舒展开来。黄莺帮她收拾桌子上的字画,便问:“您还没想好给小少爷取什么名儿吗?”
美娘小口吸着酒酿摇头:“还没定。”
“哎,要是大少爷在就好了,他读那么多书,取个好名字还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黄莺叹息一声,随即出去了。
美娘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碗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心想尤文扬如今到底身在何方?
阔别四年,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偌大的京城,只有谢安平跟她相依为命。他们的亲人,都在哪儿啊?
虽然谢安平还是没能想出令美娘心满意足的名字,但美娘破例恩准他回房睡觉,喜得他手舞足蹈活蹦乱跳。
好不容易才得到娘子大人招幸的谢安平不敢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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