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小师弟,据闻那挂满了归墟门的红宣小诗都是小师弟亲自所作,可那些也不知徒徒耗费了多少工夫,兴许早在几年前,便开始积累起了?
而这一步一成诗,难度未免太大了——
小师弟聪明是聪明,可也没正儿八经地去学文啊。
“老丈人,老丈人——”在崔望瞥来的视线里,李司意梗着脖子道,“咱都是练剑的糙汉,只练剑,不吟诗,不若您让我小师弟来为你舞一次剑?”
“剑为道,不以娱人。”
郑斋还未说话,崔望便硬邦邦地否定了。
郑斋并未着恼,相反,他更喜欢这样有原则、有坚守的年轻人。
他摆摆手:
“那便换一换——”
“不必换,”崔望声音淡淡,“便这样吧。”
他看着郑菀,她便站在他身前,团扇半掩芙蓉面,露出的一截肌肤晶莹似雪,沁红耳铛在耳畔一荡,一荡。
崔望一步踏了出去。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
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二步: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静台。
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清风飒飒,男子着一身热烈的绯红袍,却依然如朗月清辉,他一步一成诗,渐渐朝那女红妆靠近。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
不须满面浑装卸——”
第七步,止。
崔望垂目看着郑菀,一字一句道,“——留着双眉待画人。”
郑菀的团扇落了下去。
露出一张比芙蓉更娇、比牡丹更艳,穷尽世间一切诗歌、所有笔墨,都难以描画的脸容。
两人视线相接,似乎不约而同地想起,在凡间须臾之地时,他第一次替她描眉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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