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知道的,要比其他人还多些。
昨夜她阿耶吃了点酒,又哭又笑地在她阿娘那撒了回酒疯,她正巧也在,听了两句什么“兔死狐悲”之类的话头,约莫是什么“只待登闻鼓一响,数罪并罚,便要抄家”云云,想来想去,京中最近见恶于圣主的,也唯有郑家了。
她阿耶知道,怕也是因他身兼神机营统领之职。
看着一无所觉的郑菀,蒋三娘是又可怜又解气,只觉得拥堵在胸口的郁气一朝得散,痛快得很,正欲再说上两句,却突拿帕子掩了嘴,惊呼:
“国师大人!”
郑菀不知,世情远比她梦中所见还要险恶,留给她的时间,不是一个月,许短得只有一个宴请的时间。
她此时正转着头,随三娘子往远处看。
梅园道外,远远行来一辆马车。
拉车的两匹马通体雪白,明净似雪,四蹄奔腾犹若腾云驾雾,不过一个错眼,便已到了近前。
“咴——”
“咴——咴——”
全场的马儿突然仰天长嘶,拉着自家车架动了起来,不到一会,正中便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足够容两辆马车并行而过。
等国师府的马车飞驰而过,马儿们重新抬起头颅,道路恢复乱象时,才有人如梦初醒地问出一句:
“这……便是国师?”
“真仙家气象也。”
郑菀心中激荡。
亲身经历书中所谓“万兽臣服”之景,方觉震撼。那一对拉马的神驹,也不是真的马儿,而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只不过被崔望施加了障眼法。
“也不知这国师大人生的何等模样。”
蒋三娘一脸向往。
“你也不知?”
郑菀想起那日伞下所见的一截美人颈,确实衬得上书中所言“冰雕玉铸”了。
“阿耶说,连圣主也没见过。”
蒋三娘喃喃道,待回过神,发觉与她搭话的是郑菀,脸色顿时一僵。
郑菀却朝着马车消失之处出了神,旁人不知,她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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