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浸湿的黑衣人仿佛影子,又仿佛幽魂,贴在走廊上。
路远感慨万千的说:“你果然还活着。”
黑衣人嘶哑的声音传出:“你真的是脸皮太厚了,路远。”
他步步逼近:“留在东北,飞黄腾达的你,是怎么还有脸回到京城的?”
倏然,他扯下了脸罩。
那是一张已经被大火毁的彻底的脸,说不出的恐怖骇然。
路远面不改色:比这更恐怖的尸体,他见过太多了。
“你知不知道,陛下那时候重伤,离死只有一线;你知不知道,离开东北的兄弟,除了我都死了”
他浑浊的瞳孔,几乎贴近路远:“你知不知道,哪怕是千军万马,我们也能护着陛下全身而退可是那是何珩!!!我们信任他,就如同信任陛下,结果呢?!”
他疯狂的笑了起来:“如果留在东北是我,上京护卫是你,那么你就会如我今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而我,一定会把何贼血祭!”
路远突然开口:“你不会。”
黑衣人怔住。
“若你也如我一样,只有三万人马而要防住高句丽十万雄兵,治下还有女真部落作乱,你也会,像我这样,在那里死守到底。”
路远抬起头:“因为你对陛下的忠诚,超越了对何珩的恨。”
黑衣人捂住脸。
“也许如你所说,你我交换,我也许会对他恨之入骨。可是,我还是阿霖,对不起。”
路远低下头:“阿霖,何珩已经死了。而我,若你恨我,在我从西北回来时我愿意让你杀我。”
对面的人呜咽起来:“我怎么可能暗卫之首怎么能杀死忠臣勇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哈哈哈”
忽然,他消失在雨幕中。
路夫人终于被雷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扯开嗓子:“二郎——!”
“别叫。”路远摸了摸她的发顶,“我起个夜。”
“哦”
路夫人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没心没肺的婆娘。”路远笑骂道。
阿霖是一个孤儿,相熟只有一个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出事后偏要捧着他的牌位进他家的门。
在邻里的流言和父母的威逼下,她穿着嫁衣吊死在阿霖家祠堂里。
路远想着,若是自己出了这事,自家这心大的婆娘多半改嫁,而且活的会很好。
这是她的优点。
他温柔的笑了起来,复又消失从枕头下摸出了令牌——那是他们一群年轻的民兵被招募为七皇子的侍卫时,县令爷何珩发给他们的。
☆、 十四私宴(普通的过渡孕期肉章。蛋抚琴)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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