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等到后来刻意不去想,每天挥汗如雨地过,每日钻研兵书兵法,他终于觉得那情愫淡了些。
及冠的时候,他方回了府。
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站在父亲的身后,垂头看着自己的绣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了他,只气鼓鼓地瞪一眼,就再不看他。
但这一眼却又让他心跳不受控制地狂乱起来。她十四了,快及笄的年纪,额上一点花钿,眉眼娇媚动人。身子玲珑有致,再也不是小时候冲他软软撒娇的小姑娘。
她是个女人了。
他知道她在气什么,他离家两年,不顾她的挽留。去了军营,一封信都没给她写。两年间,她每月给他写一封信,文字从最开始的滞涩,变成漂亮的簪花小楷。
似乎在得意地告诉你,你看,你走了我也不曾偷懒。
那二十四封信,被他妥帖地收起来,以后每当想她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看。
她不记仇,说小气时也小气,可是等她自己想通了,便半点也不在意。她还是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妹妹,他是她温润守礼的哥哥。
他原以为,两年后再回来,他就能不再惦记。
直到有一日,她趴在书案上睡着了。阳光悄悄隐下去,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清爽的午后,她睡得格外娇憨。
他似着了魔,怔然看了她许久。回过神时,唇已经落在了她脸颊上。
她一无所知,他落荒而逃。
两年后西羌人攻打颍东,他于千军万马之中,于刀光剑影之中,从未想过放弃。他的身后,是他的子民,还有他最爱的人。
他本以为自己会战死在战场,却不料城门被撞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张扬冰冷的男人。
如天神降临,冷漠地看着他们。如在看一群蝼蚁。
西羌将军死在他的刀下,说来奇怪,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他是易千城。
不是因为敬佩他当年只身来颍东求助的勇气,而是因为连笙提起他时那担忧的神情。
他很不喜欢。不祥的预感成真,连笙竟然嫁给了那个男人。
他愤怒,他不甘,他嫉妒。他想杀了那个男人。他捧在掌心十六年的宝贝,不舍得她受一点苦,如今却被人偷偷抢走。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