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灶房里的火一直是有的,元锦三两下烧了热水,正要打过去给元丰,身子突然一顿。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面色一点点沉静下来:“东西我已经给您了,还有问题吗?”
虽然掺杂了别的香气,但是她还是抓住了那底下那股熟悉的味道,元锦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隐在暗处的墨漠唇角爬起了一丝笑容,抬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鼻子这么灵?
——亏他还特意用了另外的熏香,并换了一身并不常穿的黑裳。
面对元锦的疑问,他并没有多作解释,只隐在暗处静静地看了会儿她,便如来时一般,悄悄走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可自昨天见过元锦那副画之后,墨漠就总忍不住想起她。
记忆中的她,眼神从来是坚定沉着的,仿佛从来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她。而这个小药奴,眼神虽也沉静,却没有那般坚定,她的眼神里掺杂了更多的算计,权衡,仿佛随时在刀尖起舞。
就因为这个,昨夜他辗转了一夜没睡好,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因此,天还未亮,他就忍不住悄然前来,本想偷偷看一眼,却被她一下子就发现了。
然而这感觉并不坏。
微润的山风拂在脸上,回想着那个在灶台前忙碌的小小身影,墨漠嘴角含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元锦双手托着盆,静静等待着,一阵山风吹过,嗅着院子里除了药香再无其它味道,她的心这才平定下来。
“阿爹,”她将盆送入元丰房内,“快来擦擦,小心着凉。”
元丰定定地看着面前蹲着的少女,良久,突地长叹一声:“阿锦,你来我们家,有十一年了吧?”
“是的。”阿锦熟练地帮元丰除了鞋袜,那上面布满了长年劳作留下的各种痕迹。
“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元锦忙碌的动作一顿,点头:“想不起来。”
“上个月的药还剩下一些,应该够你再吃一阵子,若还想不起来,阿爹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元锦伸手帮元丰搓着脚背上的一处伤疤,闻言顿了会儿,突地抬头:“阿爹。”
她的声音坚定而平静,让元丰忍不住低头去看她。
少女的容颜娇嫩,然而在这一刻,却是散发着令人信服的光。
“阿爹,我不需要想起来。我是阿爹的女儿,一直都是。”
说完这些,她便重又低头,用力地按压着盆里的双脚。
那上面遍布的伤疤,全是为了救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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