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倒在床上,想着这一整天发生的各种错综复杂的事,转眼困意袭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床前。时间静悄悄地过去,半晌他才伸出手,替她理了理脸颊旁的乱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窗外一阵风来,吹得树叶一阵沙沙乱响。她还以为他会叫醒她再做点什么,结果也没有。他只是上床坐下来,沿着床边靠在床头。她习惯一个人睡,每次事后都想方设法把他推远,他大概知道她怕热,尽管在一张小单人床上,也坐得远远的,尽量不碰到她的身体。
夜晚寂静无声,只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笃笃”声,她不可避免地还是醒过来,回头看到是他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根烟,惘然望着前方空洞黑暗的空间,无意识地拿烟敲着烟盒。
他见她醒过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说:“吵醒你了。”
一片黑暗里,她只看见他的眼神,如一汪深潭看不见底。只有在这样的深夜,连时间好象也慢下来,她才敢放慢了心跳,仿佛也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说实话她并非不懂他为何突然跑来,一定是他的眼线今天又向他报告了什么公司的消息。有一刻她也想解释两句,可转眼又恢复了清醒。既然说好了自由相处随时终止,当然应该给彼此留点空间,所以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看起来今天他是在哪里谈事,所以她抬眼问:“融资不顺利?”
他淡淡“嗯”了一声,满腹心事地低头把玩那支烟。
“那怎么办?”她没想到真的出了问题,惊讶地追问。
“什么怎么办?”他倒满不在乎地笑了,“这家不成就再找下一家。”
“那下一家也不成呢?”
他的脸色总算正经下来:“还能怎样?现在是科技投资的冬天,大环境如此。如果到明年春天还拿不到钱,那就只好解散团队,下线产品。”
“那你怎么办?”她免不了忧心忡忡。
“我?”他低头看着她,带点冷冷的戏谑神情,“只好托你,去沈奕衡那里给我求份工作。咱们是friends with benefits,这点福利总有吧?”
看起来她没必要忧心忡忡,他还能开玩笑,总不至于情况太差。她心里又暗恨,这家伙很讨人厌,现在有事没事总把“friends with benefits”这句话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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