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正规的治疗,像只害怕见到阳光,害怕被人知晓自己黑暗秘密的蝙蝠。
这一回顾溟足足在地上躺了三个多小时,其间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几度神智不清,疼得在地板上打滚。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冷得他直发抖。
顾溟瘫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抠着皮带的扣子,扯了半天才扯下来。他踉踉跄跄地下楼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正准备给顾烨做饭时才想起来刚刚他已经来过公寓了。顾烨已经出院了。
顾溟在厨房里失神地站了一会,心想今天大概不用再给他做饭了,于是机械地打开一扇橱柜的门,准备找点泡面吃,没想到却在装泡面的箱子里翻出一包彩色的生日蜡烛。
公寓早已被保洁人员清理过了,坏掉的蛋糕与红酒也被扔掉了,只剩下一包还没使用过的蜡烛被人顺手塞进橱柜里。
他捏着这一小把蜡烛,突然掩面痛哭。
“哥哥——”
“开门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开门好不好?”
“别哭啊……”
顾溟听到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跑到玄关处,从猫眼里看到顾烨正猫着腰,贴着门侧耳偷听。
顾烨没料到门突然被打开,身体往里一倾,随即站得笔直。他看到顾溟抿着嘴,侧着脸,站在巨大的阴影里,肩膀微微抽动着。
顾烨抬脚踏进屋里,在一片漆黑中将他紧抱。
“怎么这么冷?没开暖气吗?”发觉他身体冰凉,顾烨问道。
顾溟生怕撕裂他的伤口,手忙脚乱地推他的肩膀,彩色的生日蜡烛从他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快松开!”
“我不!”顾烨不管不顾地收紧双臂。
顾溟着急地拍着他的背,“快松手!松手!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不要!我已经拆线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顾溟挣脱不开,放弃了抵抗,爆发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责备,“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不是叫你走吗?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送死?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
顾烨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开始一个劲地向他道歉。
顾烨道歉道得顾溟一点脾气都没了,拳头像尽数落进棉花里,他抓着顾烨后背的衣服,绝望地哭道,“他给我打了毒品,怎么办啊——怎么办——”
顾烨关上门,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没事的,很快就能戒掉的,我陪着你戒。”
“我做不到,好疼啊,我坚持不下去了……”这些年来的苦痛早把顾溟压变了形,他自暴自弃地搂着顾烨的脖子,一股脑地朝他宣泄着所有的负面情绪,“怎么办啊……我连句谢谢都没跟他说过……”
顾烨拍着他的背,“爸会理解的,他就是故意气你走的,不是你的错。”
“我还杀过人了……”
“那是正当防卫,哥哥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都是因为我,不要怪你自己。”
“我就是个灾星……”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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