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找一个他认为合适的契机,好给予自己致命一击吗?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拨通了小雨的电话。
小雨没想到有人半夜给她打电话,懒洋洋地喂了好几声,顾溟才慢慢地开口。
“顾烨有自己的房子。”
小雨一听是顾溟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啊?什么?……您是说城东吗?”
“对。”
小雨不明所以,“唔,顾总确实是在城东有房子的……不过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
“您说。”
这下轮到顾溟语塞了,他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他只是认为这些照片是一切闹剧的起源,或许可以解释顾烨的动机。
可是小雨又能知道什么呢?
顾溟有些后悔自己打了这个电话,支支吾吾了一会,又问,“他一般都住在哪?”
“住在城东的房子呀。”
“怎么会?”顾溟觉得奇怪,“他不是住在爸的房子里吗?”
“不是呀,顾总以前都只有年底才会回来。”
“每年的年底吗?”
“是啊,每年十二月份的时候。”
“为什么?”
小雨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顾总白天工作,晚上就去花园后面的小树林里面坐着,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夜,也不让人过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顾溟沉默良久,直到小雨在对面“喂”了好几声才说话:“抱歉,这么晚还打搅你。”
朦胧的灯光下,顾溟将照片一张张地按照顺序放回牛皮纸袋里,试图恢复成原样,当他准备把牛皮纸袋塞回抽屉里时,浅黄色的纸袋上却冷不丁洇开了几滴水渍,像一小团一小团的墨点。
十八岁那一年的寒流来得极其迅猛,寒冬腊月的日子里,鹅毛大的雪花纷飞错杂,兄弟俩坐在小溪边分了一个杯子蛋糕,蛋糕是奶油味的,裹着香甜的气息。
顾烨捏着半个小蛋糕,目光灼灼,脸蛋都被冻得红彤彤的,他不好意思看向顾溟,小半张脸埋在灰色的羊绒围巾里,轻声说着世界上最真诚的誓言。
祝你生日快乐,哥哥,你余生的所有生日,我都想陪你一起过。
第二年,还没到满十九岁的日子,顾溟就被人从一个滚滚红尘抛到另一个滚滚红尘。
顾溟抽出一张抽纸,手忙脚乱地盖在大小不一的墨点上,他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还有点痛,到最后,他抱着纸袋跪在地上,背也弓着,额头紧贴着地毯,看不清表情,发不出声音,压抑又克制,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台风来势汹汹,刮得接连几所城市都受了影响,当晚便开始接连不断地下雨。顾溟在顾烨家呆了一个周末就回去了,周一下班以后言盛开车来接他,顾溟却怎么都不上车,言盛只好将车停在马路边,试图劝他回去。
“我并不是想困你啊,只是顾烨还没回来,保险起见,你还是在他那再呆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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