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摇了摇。
“看来我没有必要再浪费文先生的时间做自我介绍了。“
“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设计师。”文伦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溟手边的文件夹,“就像您一样,估计也将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顾溟客气地摆了个微笑,从包里拿出一本牛皮封面的黑色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那我们开始吧,您介意我录个音吗?公司要求。”
倒不真是公司要求,只是他的工作习惯。
“没问题。”文伦清笑起来,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上,“您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在美国生活,这次回来发展,多少点寻根的意味,所以我也想把办公室做的特别一点,但是……”他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接地气是挺好的,就是离我想象中差了一点。”
大多数客户,尤其是外国客户,说自己喜欢中式设计的时候多半是叶公好龙,光门口挂两个红灯笼也叫中式。
很显然,文伦清有他自己的看法。
“我喜欢它的精髓,大气、恢弘,喜欢它的庄重和高雅,但是如果把我的办公室做成一个喝茶写字吃饭练功的地方,那就有点不太适合。”
顾溟低头在笔记本里做着记录,脑袋转得飞快,一谈到设计总是滔滔不绝,“我理解,您做的是创意类,节奏快,特色鲜明,工作场所不能喧宾夺主,更不能拖了后腿,要是您的甲方去到办公室看到这样一幅吃饭练功的场景,反倒显得有些迂腐。”
文伦清笑眯眯地说,“还是您懂我。”
一场谈话下来,顾溟在心里给这位甲方下了个定论:挑剔、严苛、很有主见。
中式风格的办公室,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但是以文伦清这种吹毛求疵的性格,想要的绝对不是浅显易懂的红色中国结,或什么古风方钢墙,因此设计的局限性就很大了,这相当于是给了顾溟一个巴掌大的小框框,让他自己“随意”作画,但得画的让文伦清满意。
桌上的果汁已经空了大半,文伦清起身,朝他伸出右手,“许先生,期待您的作品。”
这一个“许先生”从文伦清口里说出来十分刻意、古怪,顾溟刚才注意力全然放在工作之上,现下这个间隙,听他这么一叫,愈发觉得蹊跷。他在被顾烨骗回国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英文名,不存在认错的可能,如果文伦清真的见过Rogers,怎么会不对他的身份起疑心?
文伦清冲顾溟眨了眨眼,主动握住他悬在空中的右手,稍稍施力将他往前拉了拉,接着身子前倾,凑到他耳旁轻声说,“嘘,我还没有告诉申小姐,你不叫许安明。”
18.
顾溟握着录音笔坐在座位上,仿佛再看久一点就能透过录音笔看透文伦清的来意,这么看来上次见面时开场的寒暄里文伦清确实是带有攻击性的,不是他的错觉。
现在又多了一个定时炸弹,万一有一天轰隆一声,他就只能在工作和许安明的身份里选择一个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跑去跟人见面。
罗茗茗从门口一路小跑进来,顾溟叫住她,“小罗,你帮我看看,这个录音怎么导不出来,总说我文件错误?”
她显得非常惊慌,接过他的录音笔,欲言又止地望着门外。
“安明哥,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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