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能治好就是能治好。”鹿悠在床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的拂去他眼边的泪痕:“你答应我,如果我能把你治好,你就再也不许说那些话了,好吗?”
“……好。”寻言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努力压下嗓子里的哭腔:“那姐姐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吗,我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做噩梦……”
“好,姐姐先去把碗洗干净再回来陪你,我会很快的,好吗?”
“嗯。”
站在门外,鹿悠贝齿轻咬下唇,她抱着碗,看着面前清澈的湖水,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那么像。
她是一出生就被族人判了终身监禁,他是这么小就被剥夺了一切权力。
从出生就鲜少得到父母的爱怜,连日后的路也被别人随意封死。
鹿悠突然想到,她以前是因为在王母娘娘身边当差走不开,所以才没空回到族里去。
那么现在成为散仙了呢?
为什么不回族看一看,而是找到这里躲了起来了?
潜意识里不是没有想回去,回去狠狠地让他们看看,她现在取得了什么成绩!
但她还是没有,她胆小,她害怕。
怕她回去站在父母面前,却还是得不到一个爱抚。
但他不怕。
那一刻的他身上因为不甘而显现出勃勃的生机,恰似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鹿悠回过神,慢慢蹲下身子用湖水冲洗干净了捣药碗,然后站起身,回到屋内把碗放好。
把纱笼里面的萤火虫尽数放出,鹿悠和衣躺在了寻言的身侧,把这个小小的身子隔着被子揽进怀里,听着他慢慢平缓、陷入沉睡的呼吸声。
鹿悠睁开了眼睛,她盯着他长长睫毛发呆。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味,鹿悠慢慢拿起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看着他手腕处绑着用来固定草药糊的布条,抿了抿唇。
因为手筋和脚筋被挑断,他没办法站起来,没办法做很多运动,导致他现在的肌肉都有些软化无力了。
人真的很脆弱啊。
不仅寿命短,而且还很容易就死掉了。
被追查就被追查吧,她真的忍不下这个心,看着这条本该活生生的生命以后都活在痛苦中。
鹿悠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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