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的工作尽管累人,不过薪酬可观,十四元一个月,需知,在地主家做长工不过一块大洋。
今天却不太一样。
杨云娘梳洗完毕后没有倒头睡,跑到单雯房门前踌躇不决,快把地板磨光滑她又原路返回,半点敲门的意思都没有。人离开后,单雯打开房门,一脸疑惑看杨云娘离开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三人——杨烟娘坚持早早起床,对姐姐说早安和再见——一同吃早餐,食不言寝不语,等到用完餐静坐消食时,单雯方开口问:“云娘,你是不是在为什么事苦恼?”
杨云娘正用小刀切水果,闻言,连着削快要一气呵成的苹果皮断开,杨云娘心痛地望一眼,才面向单雯:“瞒不过您。是厂里的事,月前我们老厂主有事急需钱财,不得已转让厂子,新来的厂主是葛朗台再世……”
单雯知晓葛朗台,他出自大作家巴尔扎克的一本小说,其人贪婪,吝啬,金钱在他心中高于一切。
“他剥削你们?”
“不是,工时和劳力往常一样,只是……”杨云娘修得和柳叶一般的细眉微蹙,“前两天该到发月例的时候,他找借口不发,昨天他继续故意找茬,各种挑剔,把我们的劳动贬得一文不值,将工钱扣去七七八八,我不懂该如何反击。”
人人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如果是白娇,单雯老早让她辞职和她一起写文章,不过杨云娘不擅长拿笔杆子,也不擅长经商,她去纺织厂时单雯是支持的,杨云娘的想法是,先攒钱,日后开座绣庄,她在刺绣方面有天赋,只是北平出挑的绣娘太多,毕竟是有机会给皇亲国戚制衣的,绣工不好不行,杨云娘想出头得捱一段时间,潜心提升自己,没有收入的时候,她总要吃饭的。
“我存下的钱够我三年开支,本来打算辞去纺织厂工作,然而出现此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离开。”上月的工钱可不可以拿到手对于杨云娘来说仅是池塘里一朵水花,她完全不用去自找麻烦,直接离职,但是她咽不下那口气。
——本就是她该得的,凭何令她避开。
杨烟娘高高举起小手:“我我!我知道!阿姊,你去报官!找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杨云娘抱起七岁的小姑娘,往她粉嫩嫩的脸蛋儿香一口,道:“哪有你说的容易,告官爽快归爽快,日后她们怎么找工作?很少有人愿意雇佣告主家的人,天底下人多的是,不缺那么几个。”
北平城很大,却也大不到哪去,纺织厂里不是所有人有魄力背井离乡,一旦名声毁掉,谁会雇佣她们——哪怕错误并不在她们。
杨烟娘苦着脸咬指甲,她的小脑瓜想不出来,为什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