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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她来得这般快,尤氏又惊又喜,斥屏了理妆婢女。萧婵揎门而入,把那一群正要退下的婢女冲散,直扑进尤氏怀里。
尤氏虽鬓发夹霜,但身子健朗,对于萧婵这不轻不重的一扑,脚下稳如盘石。
婢女见状且行礼而别。
萧婵喘息既定,在祖母怀里扯娇,祖母身上的香味令人身心陶畅酣适。
尤氏咧着嘴里“乖孙乖孙”的叫,但低头见她形容憔悴,眼下乌青,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风尘,忧愁撩动五中,不觉流下泪来,颗颗泪珠落在净扯娇人的粉题上。
萧婵直起身,敛了笑蹙起眉,伸手擦去祖母面上的泪水,问:“祖母怎么哭了?”
尤氏摇头,收回欲流的泪珠,笑道:“祖母这是高兴,高兴茑茑回来了。”
娇脸被一掌轻抚着,萧婵想起缳娘也说过类似的话,她知破涕为笑尚不知喜极而泣,这高兴怎么会哭呢?定然是她们心苗有事,拿此话来当幌子。
“祖母一定是有心事,否则见到茑茑,应当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哭呢?”
尤氏看她颜状肃穆,口调认真,于是转忧为喜,道:“茑茑果真是长大了,还能看透祖母的心事了。”
祖母笑了,萧婵也不深究,只把话题往别处扯,“是啊,再过几个月就十七岁了。”
“听你阿父说,今次你要在荆州要待上一段时日,正巧逢上兄长二十七岁生辰,前几日他还唠叨着要向你索礼物呢,茑茑可有准备?”
萧婵心一揪,她全然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儿。
难怪萧安谷总斥言她没良心,原来是真的。
“是吗……可哪有兄长问妹妹要礼物的……阿兄不知羞耻……父亲又去校场了?”
“是啊,如今的情势你大概不知,整个荆州除了江陵都乱套了。”尤氏说到一半,顿了顿,拉过她的手坐到榻上,“你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谈这些了,与祖母说说你的夫君罢。”
天下情势她大抵知道一些的,不过曹淮安不曾与她谈论这些,只能从府里的只言片语猜测。
祖母提到曹淮安,萧婵脑子里浮现的是一张满是情欲的面庞,而后身体竟有些感触……她觉得羞耻,呱嗒着脸在祖母肩头坐下,气哼哼道:“这厮有什么好说的,成天喜愠不形。祖母你可知,他不让我出府,连去阙上都要管上一二。” 说到气头上,左手一拊床,接着道,“而且春禊时,我只是出城半日,他竟下令不让我进城,亏我还给他采了香草衅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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