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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淮安掇来胡床垂足而坐,夷然抉耳,听她骂骂叨叨。

“我想你肉糙血冷,定是如啮檗吞针,还是将汝抉眼枭首挂于城门,声其罪,挽我夫君颜面,将汝之热血洒地,祭我幽州将士,灌我幽州草木。”

她剌剌不休,曹淮安也不回应一句。

“再将汝四肢五脏俎醢啖以恶犬,治汝亵嫚之罪,将汝之骨,沤罨粪土上,让汝死无全尸……你死了,全天下之人都要欢呼,汝个不臣贼子,窃取皇权,轶犯诸侯……”

萧婵骂了许久,腹部饥饿来攻,气势就垂垂弱。

待她骂乏了住了嘴,曹淮安才道:

“赵方域无故举兵凭陵我并州,杀我将士,煨烬粮草,该是我枭他首,放他血才是。”

“如今我已撤兵,送归亲属,不伤百姓,不夺财帛,区区破几城而已,可赵方域不识好歹,趁我不备,欲潜袭斫营,掠我财帛。”

“皇室衰微,丞相把政,十三个州,各有政权割据,要说我是不臣贼子,窃取皇权,汝父亲也是其一,汝夫君也是其一,还有汝外王父。”

萧婵哪儿知道他已撤兵了,也不知道他竟然没做抢夺掠杀之事,还把亲属平安送回。

不对,既然亲属送回,那她怎么还在这?

萧婵发现这个人扯谎也不懂得酝酿一下措辞,她嗤笑道:“既然送回亲属,为何本翁主还在这?难不成本翁主不是赵家亲属吗?”

萧婵扬起脸,面露矜色,她倒要看看他能扯什么话来回应。

曹淮安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封信,道:“翁主说的不错,你确实不是赵氏亲属了。”

他把信展开,接着道:“翁主可知自己被人抛弃了?本来只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你的夫君真应了我的要求……这是绝婚书,翁主可要看?”

萧婵五中里打了一个焦雷。匹手夺过信,一封信看下来,熨眼不下三次,隐约觉得字迹不对,但瞟见尾处的手字花押,确实是赵方域的笔。

千万般筹算,也没能算得赵方域竟敢比她一步先绝婚。

自古夫弃妻,需有理,她无口舌之故,又不嫉不妒,得赵主母与君姑喜爱,犯的过错就如蒸梨,不必细究,即使细究,还是她有理的。可赵方域偏以无子弃为由弃她。

这孩子……萧婵腹笑,绕过赵祖母,问候一番赵氏七代先灵,赵方域真乃竖子之首也。

合当该她来弃夫,他不顾伦理,与 |po/po小/说/屋/整/理|Q群Q群&7:8:6·0·9·9·8·9·5叔妹有首尾之事,无德不才且无能,怎该由他先绝婚,这样一来保住了赵家的颜面却失萧家颜面。

想到此,脑中如有火星滋出,滋得头昏岑岑的,把手中的信摅成碎片,低声咒詈一句,然后才倒回榻上静卧。

小姑娘胸前起伏不定,看来被这封信气得不轻。

这个世道,女子对夫主发怒,则是骄妇,对长辈发怒,则是不知礼数,是刁妇,对生人发怒,则是悍妇,倘若对生人笑,又被人戏称为河间妇。

曹淮安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将喜怒毫不掩饰的呈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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