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转身,去岗亭拨了个电话,她站在大门口随意张望街道两旁的风景,当她的目光掠过他的方向,章启越下意识拉下了帽檐,生怕她看到自己。可是她的目光很快就掠过他,又看向了别处。
她并没有看到他。
章启越却心跳如鼓。
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走上去,如同经年老友一般打个招呼,可是脚步如有千钧重,连挪动一步也艰难。
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他看到对面军政府大门口很快出来一个人,身着军服,五官英俊,见到她的霎那便露出亲昵温柔的笑容,上前来揽住了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即使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也能感受到其间的温馨与甜蜜。
章启越最后再看一眼,发现冯瞿正推着她上车,她一脸的不情愿,还瞪了他一眼,冯瞿好脾气的笑笑,似乎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当他坐上前往北平的列车,脑子里还回想着那一幕,冯瞿把人塞进车里,俯身下去在她脸颊吻了一记,关上车门还不住挥手。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数日之后,冯瞿就在病房里性命垂危,差点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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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启越自上次身体受伤之后便不能再做飞行员,可是他外语好,能与美国教练沟通,便被穆子云向上申请依旧留在航空学院,只是有时候被外交部借调去当翻译。
他学习能力强,借调的次数多了,与外交部的官员搭上了线,索性直接被外交部接收,正式做了外交官。
弱国无外交,华夏如今四分五裂,外交部的工作并不好推进,很多次他都精疲力尽,回想年少时候的梦想,如同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泡,遇到烈阳很快便破碎了。
几年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他又从外交部调任航空部,但北平中央政府国库空虚,内乱未止,资金短缺,他不得不一次次往返国内外,前去筹款发展航空,这中间的重重困难难以想象,可是他还是一路坚持走了下来。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知道她儿女双全,生活无虞;也知道她最终没有被庸常的世俗所改变,没有因为权势、富贵而沉迷于日常的享乐,而是做杂志、写剧本、拍电影、办女子学校、开办女子职能技术学校,为成年的、走投无路的女子寻求谋生的手段,帮助她们自立,如同她那颗谦逊而慈悲的心指示她的那样,终于成为了灵魂会发光的女子。
她不是某某的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容城公子。
是年六月,她的最新一期的杂志放在他的案头,里面有她写的特稿,追踪那些从她所创办的职业技术学校走出去的女人们的境遇有无改变。
章启越欣慰的看到,很多人因为她的一己之力而改变了整个人生,他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助理在门口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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