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想念他的故事。阑风从小生长在大荒城中,所知自然远比游彦多,又口齿灵便,信口道来,把些日常琐事讲得跟说书一般绘声绘色。
流光听得入神,面上神色随故事情节变幻,时而忧心忡忡,时而笑逐颜开,喜怒哀乐尽皆写在脸上。
阑风以前从未发现自己居然有成为一个说书奇才的潜质。他稍一停顿,面前的少女就追问:“然后呢?”似乎他的故事有多引人入胜,他演绎地有多精彩绝伦一般。若是个寻常姑娘也就罢了,偏她还如此楚楚动人,让人十分不忍心辜负。
只是这姑娘也未免太过入戏,讲到悲伤处时泪光盈盈,阑风便恨自己令她难过;讲到开心处时笑得如娇花照水,阑风又担心这笑如昙花一现;讲到动情处时,流光面色微红,眼神迷醉,阑风忽然觉得自己如同喝了一整坛的千年醉一般,也晕乎乎了起来。
分明是他在讲故事,他的情绪却被这个姑娘牵动得无法自控。
一时之间,阑风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更忘了去想那令他陷入险境之人的用心,倒有些隐隐约约的感激。
只是时近黄昏,他总是要离开此地的。今日一别,下回能不能再来是一回事;来了能不能见到她是另一回事。百花仙境禁止外人擅闯,此间执事之心狠手辣他也早有耳闻。
一时之间倒犯了难。
流光正听到紧张处,见他停顿不语,忙拽着他叫道:“聚芳君,怎么不讲下去了?那老人家从井里看到了何物啊?”
阑风眉眼低垂,瞥见她春葱般的手指捏着他尚还有些潮湿的衣袖,心中一动,支着额头道:“许是方才受了凉,有些头晕。”
“啊,我光顾着听故事了,倒疏忽了。百花村虽然四季如春,不过你浑身湿漉漉的,风一吹,可不就冻着了。不如随我回去将衣服烤干再说。”
阑风自然是求之不得。
二人便借着花树遮掩,躲躲藏藏地进了流光的院子。
流光从小调皮,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做了不知道有多少,多一桩自然小菜一碟;阑风却一向被教成个端方君子,不意有此奇遇,也算生平头一遭了。
不知是真受了凉还是心虚,到了傍晚时分,阑风竟真的发起烧来了。他一边有些懊恼这病生得不是时候,一边又暗自窃喜。
流光虽有些担心被长执事发现,但若是叫她把这人赶出去也是万万不能。心下打定主意,等他故事讲完了,说不定病也就好了。
不料阑风的病固然好得极其缓慢,故事也一个接一个地不见有完结的时候。
流光便每日乐此不疲地去取双份吃食,有回遇见棣棠,小丫头忽然精明了一回,问道:“流光,你这些日子吃得有点多啊?”
流光正往提篮里边装饭菜的手一僵,含糊道:“许是最近长个子,胃口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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