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哼,冷笑着出了房门。不再理会房间里的男人。
当门阖上的刹那,房间内一切终归寂静。
男人孱弱的身体,浓烈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掩埋于黑暗中。
凤君的药,一向是容宛煎的。她自己吃的随意,为了不沾染灶房的油烟味儿,生鲜蔬菜一向都是生吃,算是没有沙拉酱的沙拉。她吃的极自然,哪怕顿顿如此,都是如第一次般的平和,总会让人错以为她没有味觉这种东西。若是有,那这种人,就太可怕了。
读医书,去杨大夫家识草药,再煎药。接连几日的淫浸其中,容宛身上淡淡清浅的香味,也带了丝丝药味儿,好闻得紧。村里人都叫沈管账沈管账,但那斯斯文文的,说书生秀才也不为过。
这么好的条件,总是让村里的媒公心动了起来。但真的踏进了沈管账的家,乐呵呵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巧嘴,却说不出话来了。面前的女人,是笑吟吟的,但,偏生好像你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被,看透了。背后的手,拿着人家给的礼钱,忽地烫了起来。年过四十,膀大腰圆的媒公,鬓间一朵红花,如此相熟的景象,让容宛眯了眯眼。一笑。
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怎地走出了沈管账的家的媒公,只觉背景已经汗津津一片了,怪道,难怪杨老婆子明明都把医术传给人家了,怎就没有打着便利,把自己儿子许给人家。
这穷不要紧,左右有一门手艺。现在,媒公是明白了,杨老婆子心思多得很,早早儿将所有的都给看明白咯。只是可怜了那些个儿郎了。
带着如同春风般的笑意,眸底深处却凝成了冰的容宛,目视着媒公走了出去。
鬓间一朵红花,曾经的她狼狈不堪,如今,也是狼狈至极。
容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摊开的手掌,肌骨莹白,修长分明,握了一握,却抓不住任何东西。自己,好像,从来都是个失败者。
嘴角微勾,失败者。
这村里的管账倒也闲散,村里人本就是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只不过官府的赋役,总是变来变去的,大体上是下调的。只是里面诸多条件,七弯八绕的,村里人可弄不懂。
容宛弄这个颇便利,毕竟,这里曾经由她插手过。凤君执政,自得下调赋役来笼络民心,但国库进账短时间内大幅减小,又有诸多弊端。
名义上挂个礼部尚书,实际上,已经盘根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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