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气大声道:“奴家饿了!”
谁知,本以为如此说绝不会错的容宛,却引得门外婢女的一阵鄙夷嘲笑:“果然是贱到了骨子里。”
容宛眨了眨眼,又低下头目光沉静思索着,这是说“奴家”贱,还是“饿了”贱?一般古代青楼的打手不都是粗壮男人吗?怎么找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穿着也不见钗粉纱裙,反倒是利落的麻布衣。原先以为那女医,是为了照顾青楼女子的羞耻之心,现在想来也是颇怪异。
于是容宛深吸一口气,复又重新喊道:“老娘饿了!”
此一声果然有用,只听那房外婢女啐了一口,急推开门,将两个馍馍朝她身上掷去,还手脚生风甩了她一巴掌,赫然一张白皙柔美的巴掌脸上出现了个手掌印,嘴角流出了血。
“就凭你还敢自称老娘?!告诉你,自从你入了这宜春院,你就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前丞相孙女,你只是个妓!最下作之人!”
婢女一番作威作福的恶言恶语,容宛没听进去。她只听得“前丞相之女”。这幅身体究竟经历了什么?正待容宛意欲张口,多套两句话,那婢女却仿佛自知说漏了嘴,眼中闪过懊恼之色,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此刻正值白日,宜春院之人大多作息颠倒,正是无人。便又踹了容宛一脚,骂骂咧咧出去了。
房内又只剩下容宛一人,她看着复又关起的房门,又扭头看向地上的馍馍,颤了颤睫毛,捡起来便狼吞虎咽,噎着了,小脸涨红,猛地捶自己的胸口。
吃饱了,又爬回床上,强迫着自己休息。宜春院的人,晚上才出来活动,她要打听消息,还是要等。不知是不是这幅身体真的太弱,沾着了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外面人影绰绰。
翻遍了整个屋子,容宛也没有找到轻纱罗裙。只翻得一两件质地尚可的素净袍子,套在身上,玲珑有致的纤弱身形便显了出来。还以为要穿那些不正经的裙子,却是没了这担心,但心中又多了一抹疑惑。那些脂粉尽被她打碎,只得寻了一根白丝带松松拢住头发,一张秀美柔媚的脸,虽苍白无血色,但更显楚楚可怜娇柔之态。容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长高了。
腰上、手上、甚至嘴角都尽是伤口。容宛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量忽视腰间疼痛,或者说身体早已适应,已近乎麻木。虽行走站立仍需略弯着身体,但容宛现在最主要的,一是出了这房门套消息,还有最要紧的,片刻也等不了的,就是尽量弄到避孕的药物。
凑在房门口,容宛悄悄透着窗纸向外瞧去,却没发现白日那粗壮婢女,心中暗自松下一口气,便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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