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
他心里其实很慌,这种慌乱即使在宫变当日都不曾有过。越是慌张,越是不敢见她。待他终于肃清朝事,拨乱反正,又过去了一个月。
嘉裕帝这一天来到梧桐殿,径自走入内殿。
吕啬坐在坐塌上,一身素白,容色惨淡,目光极冷极尖锐地看向皇帝。
她没有起身迎驾,而是坐在原地,等他一步步走来。
“啬啬身体可好些了?”皇帝走到近前,温声道。
吕啬没有理睬他,直接问道:“圣上今日是来废后的吧?”既然他清除吕氏,她这皇后自然当不得了。她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很希望接到废后诏书。
这笑容刺得他眼睛一疼,男人皱眉道:“啬啬是希望朕下诏吗?”
“呵,”她抬头看向皇帝,铿锵有力道,“你我夫妻情分早就名存实亡,又何必自欺欺人。”
皇帝维持着笑意,眼神却是冷凝下来,他声线柔和道:“朕从未移情他人,也从未放弃啬啬,又怎会名存实亡。”
“在圣上动了杀意,安排刺客肃清众臣,杀我生父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放弃我了。”她眼中晃动泪光,不是为他的绝情,而是悲痛父亲的离世,声音亦是哽咽道,“我父亲为大行鞠躬尽瘁一生,却死得这般凄惨,这就是天道?”
“吕啬,你错了,”他收敛笑意,肃穆相对道,“他鞠躬尽瘁,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反心。你恐怕根本不了解吕桓,他一次又一次逼迫朕让出皇权,以太后、以皇后之情阻挠朕,甚至连九门提督之职亦收入麾下。若朕坐以待毙,朕来日便是中山王。你为何只心疼他,就不心疼朕?”嘉裕帝目光苦楚地看向她,他的手颤抖地伸向她的脸,“啬啬,朕真心爱你,不要让任何人影响到我们,好不好?”
“别碰我!”吕啬狠狠打开他的手,随即调整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臣妾父亲出殡了,七七四十九日恐无法侍奉圣上。”
嘉裕帝亦是笑起,目光狠戾道,“是吗,那啬啬可得辛苦了,除了吕桓,吕氏全族除了你,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全都‘参与谋反’,目前由刑部收押,待秋后问斩。啬啬这是要守多少天孝呢?”
“你……”吕啬瞪大眼,仿佛看魔鬼一般地看他。她再也坐不住,站起来一把揪住他龙袍领口,大声道,“你敢杀他们,我就跟你拼命!”
“朕既然杀得了吕桓,怎就杀不了他们?”他好笑地看着她。
魔鬼,他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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