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哑巴亏少不得只能硬生生往下咽。也就是这几天叫外头的流言弄恼了,甄家才阖家选了好日子出去转转,省得闷在家中镇日净生气了。
转了几天,心情虽说好了些,可也总有些本地的无赖子远远坠着。甄士隐晓得这些浪荡子弟想些甚,无非就是欲把女儿纳了去,打算吃下自家这注绝户财。这样泥猪癞狗一样的人物,甄士隐夹半拉眼角且看不上,更不会应允女儿婚事,这些无赖闲人可不是就动脑子想走些偏门儿路子。这姑娘家要是在大街上叫人臊了皮去,便是不嫁也得嫁,总不能往庙里去吧?是以不少无赖子跟着就像寻机会凑上来占便宜,把个甄士隐甄老爷烦得恨不得统统一顿打死。
也是合该姻缘到了,没几日封氏带着英莲往兄弟家去见嫂子与女儿说合婚事,路上正叫个盐商家的哥儿给拦了。这小子家里旁的不多,就钱多,不知打哪儿听说甄姑娘标致得不得了,就带了一班打手想把人直接拉走。正巧遇上柳湘莲在街上逛,上去三拳两脚把登徒子尽数放倒,抬头一看:“哎呀!”可不就是那朝思暮想了好几日的甄小姐么?
柳湘莲心里便把封氏看成了岳母,屁颠屁颠将母女俩好生送回甄家宅子,甄士隐听说老妻并女儿差点在外头受了委屈,若不是一壮士路见不平出了手,只怕姑娘不知道要往谁家后院儿里抬。这可不得了,特特往外头最好的酒楼里点了一席,尽是烧海参烧鹿筋的硬菜,又嘱咐即便要店家加味用作料,将柳湘莲奉若上宾。
这柳湘莲也有意思,人家请他吃酒做谢,他就坐下了一杯一杯吃,边吃边悄悄将自家底子透出去。甚有个武官的缺儿补在身上,甚理国公的旁支——这会子他倒不嫌弃那府里亲戚腌臜恶心人了,总归扯出个虎皮好听不是?那甄士隐也有心,自家姑娘容色极好,寻个一般人家只怕真保不住她,等两个老的蹬了腿儿,这孩子孤零零的可该怎么办。又一听柳湘莲说的家世极好,且小伙子生得俊俏,心里就先愿意了□□分。待旁敲侧击听得这哥儿无甚男风的嗜好,家下也有几分营生,还有亲戚帮扶,恨不得就把人灌晕了签字画押抓来做女婿子。
等送了柳湘莲出去,甄老爷就与甄太太道:“这已是最好,再没有更好的。眼下外头上门来说合的为的要么做继室要么做贵妾,谁家好好的孩子愿意这般糟践呢?”甄太太封氏就有点子犯嘀咕:“听你说得,这柳哥儿色色都好,那怎么都二十好几了也不曾娶亲?再有这人忽的从京城来,咱们也不知其底细,怎能随意把女儿许出去。再者,说不定人家不乐意呢,难不成你还能硬逼人家不成。”甄老爷摇摇袖子:“你不懂,我看着小子八成有几分想法,再拖人往京里打听打听,成不成的总要问问,不问谁知道能成不能成!”说完便出去寻人帮忙,一查二查人都说柳郎君乃是个再豪爽仗义不过的人,也确实是理国公府的旁支子弟,还有兄弟在要害地方当差,还有个姑姑关照着,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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