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喜过望忙揽着黛玉道:“我膝下这几个,素日最疼者便是你母亲,现如今最疼的不过是你,切切莫再如此吓唬我老婆子了。那日真真是里外里都腾不出眼睛看顾,多亏了宝丫头伸手,我老婆子亦记得这份恩情!”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两旁丫鬟婆子纷纷劝解一番方才止住。
这厢黛玉起身行礼口称“知错”,宝钗也忙起身避了贾母的席只说“客气”,几番来往后两个姑娘方互相扶持着坐下。宝玉在一旁见她们两个忽然好成这样着实艳羡,只对着黛玉挤眉弄眼一径的笑,黛玉再不理他,倒是立在贾母后面服侍的王夫人见了轻咳一声,宝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才不敢再做怪相。贾母赞过宝钗后又对众人说了点子家事,说着说着外面婆子慌慌张张来报说是又有宫里的内相到了。贾家众人惊疑不定,待布了案焚过香后大太监戴权照着明黄绫子读出旨意,这才知道原在皇后宫中做女官的元春竟因着学识才德入了凤藻宫,此后就得称之为贤德妃娘娘了。
上至贾母,下至外头跪着听的旁支,俱都喜得无可无不可,封了头号荷包送内相出去,再回来纷纷坐下就开始商议着该如何给娘娘撑腰长脸。未几又有婆子来报说是东府珍大老爷来了,满屋子女眷忙纷纷避让开去,宝钗黛玉见状便辞了先往梨香院走。
待回了院子,白鹭上来看了宝钗一眼,宝钗见她手里似是拿了些东西,便对黛玉道:“刚刚吃过饭,这就歇下怕积食,不若随我一起去书房消散消散。”黛玉不疑有他,两人撇下后面的丫鬟进了书房,白鹭跟进去伺候,见人都散了方从袖子里抽出两封信,一封奉与宝钗,另一封竟是奉与黛玉。
黛玉惊在那里再不敢信等了许久父亲果真回了消息来,忙接过信封恭恭敬敬拜了拜,这才取出裁信刀两下划开取出纸笺张开细细。宝钗也不去管她,自顾自看自己的信。
这封信乃是薛蟠写来的,拉拉杂杂说了一通院试所见所闻,又喜了一番得着秀才出身后行动间都叫人高看一眼,直到后面才说约莫着端午前后进京,一路上屡屡遇着贵人相助。最后着重说了又说和扬州林家的巡盐御史途中偶遇便约着一起往京里来,要妹妹着意照拂下同样客居荣府的林家姑娘。宝钗歪头想了一下,只怕这“偶遇”也不一定真是偶然遇上,林妹妹水晶心肝的人儿,自家棒槌似的哥哥哪里是其父的对手?只怕一个照面就让人探着底了,三两下便叫林姑父忽悠着要自己多照顾照顾他家姑娘。罢了,反正哥哥就是这么付性子,能得林姑父青眼稍稍点播他一两下这辈子都受用不尽,权当他傻人有傻福,自家广结些善缘总是没错。
那边黛玉看完信整个人都喜得有些痴了,父亲在信中说最迟五月初便要进京述职,今后也要长居中枢,虽说一时无法回南,父女俩终究可以团团圆圆。再者,父亲进了京,退一万步她也不必再客居他处,总算是逃出生天,一时喜得竟不知该是站还是坐。
宝钗掐着手指算了算来信的时日,竟是后日母亲哥哥并林姑父就要一齐进京,立刻传了话出去让大管家进来道:“你们太太并大爷后日到,家里可要好生准备准备。另外派人去林家在京中的宅子看看,能帮衬就帮衬着些。”
第19章
大管家得了消息喜不自胜,团团的冲宝钗作了两揖才退下去火烧火燎的忙去了。这世道就是如此,哪怕宝钗劳心费力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在管家眼里薛家依靠的仍旧是大爷薛蟠。正主儿马上要到了,那跟平日里伺候大姑娘的劲头根本不是一码子事儿。
宝钗也犯不上因为这个恼他,笑吟吟转头只看着黛玉道:“我的卦再不错,林姑父可不是来接你家去了?明儿一早我回去看看,且去你家瞅瞅好赖,有甚么交代的?可别林姑父来了还要跟着你蹭岳母家的宅子住。”说着忍不住笑起来,黛玉只是不依的哼了两声,复又眼睛亮晶晶的走来走去道:“我父亲日常起居亦不甚奢华,虽说祖上曾袭了列候,至父亲这里也收了回去,便也就是普通的诗书人家罢了。父亲来京,必是已经派了老仆先来整治房子,也不要宝姐姐多麻烦,只略看看就是,再不济告诉他们该去哪里采买亦可。”
她三句不离其父,可见平日父女关系也是极亲厚的,说了一会子两人又商议着总得告诉贾家一声儿,只怕贾母不舍得,一时之间说了又说,讲了又讲,还是忍不住即将一家团圆的喜悦之情,直说道夜深方才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宝钗黛玉一齐去给贾母请了安,尚未来得及说自家之事,那边宫里又出了旨意。说是体恤娘娘们与至亲多年骨肉分离,特特允了她们回家省亲,只一点,娘娘们总不好还回闺中居所,人多眼杂的生怕坏了宫闱秩序,故此但凡要接了娘娘家去的人家必得另起园林好生按制修建方可。贾母正喊了邢夫人、王夫人并东府贾珍继夫人尤氏以及凤姐等诸多女眷坐在一处商量着建园子的银子。
宝钗黛玉坐在一旁听了几句,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宝钗起身笑着福了福道:“既是为了接贤德妃娘娘家来,怎么样我们薛家也得表示一番。京中诸铺子这一年的出息算来总有个八、九万两,我再添一添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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