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乡,可有去你舅舅家?”林江忽而问道。
鱼奴摇摇头,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若是,若是,你的父亲母亲还活着,你……”林江问道。
“他们早已故去。”鱼奴说道。
“如果还活着呢?”林江追问,鱼奴笑道:“如果还活着,我自然要去找他们,承欢膝下,尽尽孝道,可惜我这辈子,没有这种命。”
“杨鱼奴,你听着,你不是杨家的人。”林江突兀地说出这句话来,鱼奴和鸠儿的筷子都停在盘子上空,两人不解地望着林江。
“你胡说什么?”鱼奴有些不高兴地望着林江。
“我是你的林家郎,你忘了吗?林子敬是我的父亲,章学究的学生。”林江叹道:“我今日就是要与你说这件事的。”
鱼奴呆住了,放下筷子,是你?
“你早就知道?”鱼奴自嘲一笑。
“对,我知道。”林江直视鱼奴,鸠儿紧张的看着二人。
“那你为何不说,呵呵。”鱼奴忽而明白了,他嫌弃,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份,却从不提起,他说是要娶自己,红情坊上下都知道,任大人和他是好友,却从不知道,可见他并非真心要与自己成亲,他那一往情深,想来也是装出来的,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你现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气不过,想叫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我心有不甘,想戏弄与你,可我后悔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杨鱼奴。”林江叹道:“皇上派人去了阙河城,追查你的身世,你跟着肃王殿下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看看,你才回来,多少人等着与你过不去。”
鱼奴拿起桌上的余奴传,白纸黑字,磬南府人氏,名余奴,父亲死后,母亲与人私生之女,养在外祖身侧,与城中林氏之子负有婚约,及至芳年,林生赴京赶考,此女出奔相伴,流落乐坊,化名宋菱,诸如此言……
鱼奴离开穹南街,失魂落魄地往城西走着,不曾留意,身后一直跟着人。
他头一回见她便觉十分眼熟,像极了故人。
“杨姑娘。”应不暇喊道。
鱼奴抬头,泪眼涟涟,像极应小湖。
应不暇不禁呆住了。他回过神来,带着鱼奴去红情坊。
红情坊,不似从前喧闹,灯火昏黄,萧瑟许多,她随应不暇去了后院。
师父的院子还是从前模样,梅树满树的绿叶,招摇间带来兰花的香气。
鱼奴站在门口,百感交集,想起初来红情坊,日日在师父院中练剑习飞针的情景来,心内五味杂陈,又生悲戚!
应心缓缓从廊下过来,瞧见个身影伫立在梅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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