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开始觉得不能再做到无话不谈,既担心自己心底某个不容窥探的角落不小心暴露,也担心对方有什么不容窥探的地方,会在自己的一句无心失言之际,被暴露无遗。
好在上了大学以后的何方宇,每年暑假在贺家居住的时间就短了一半,这正好省去了两个人难堪得太久。
贺爸爸从一开始就对何方宇说:“你现在上了大学,你父母一年也见不了你几天,如果你放了假还离家太久,未免让他们伤了心。不是叔叔阿姨不欢迎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是来日方长,该调整的地方就得适时变化。”
所以何方宇每年暑假两个多月,在自己家住一个多月,在贺家住一个多月。
贺千回知道爸爸这样的安排,主要地并非是出于他所说的那种考虑。
而是觉得女儿已经长大,再让少男少女常相厮守终究是件危险的事情。
贺千回在日记里写:“爸爸真是有点自作多情。谁说方宇哥就会喜欢我呢?大学里一定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她们还都特别聪明,比我强多了。说不定方宇哥已经有了心上人,过段时间带了女朋友回来,爸爸会不会羞死呢?”
贺千回写到这里,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点她不愿意承认的难过。
因为不愿意承认,她甚至都没有把这种难过写在日记里。
她又想起了那首《白鸟之死》。
她觉得里面所说的那只白鸟,一定连想一想那个猎人会有爱人这种可能性都会因为受不了而死去。
而她不仅想了,还把这当作嘲笑父亲的武器。
这实在太不一样了。
还有,白鸟为了她的猎人,连死都不怕,她却连一个小小的“自作多情”都不能担当。
可是——贺千回同时也老是忍不住痴痴地想——既然连方宇哥都不是我的猎人,我会是谁的白鸟、而谁又是我的呢?
贺千回还没有找到她的猎人或者白鸟,从她身边自小到大一直围绕着的男孩子们中。
虽然没有符合她自己定义的追求者,但贺千回始终是个太有男生缘的女孩子。
本来,既然不大可能做她的男朋友,做好朋友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吧?男孩子们如是想。
况且,贺千回性格好。
她活泼外向,既会玩又会辅导功课,还心思细腻,懂得怎么把人从挫折中开解出来。
她很会在适当的时候轻轻撒一个让你脑袋一热一颗扑扑跳动的心就软成一滩水的娇,但在关键时刻又恰到好处地识大体顾大局,绝没有大小姐脾气。
因为很真诚地谦和,绝少有女生嫉妒她,而偶尔一两个嫉妒她的女生也会立时失了人心,因而贺千回的女生缘也完全没有问题。
跟这样的女生走得近,男生也不会显得猥琐。
在她从小到大那么多来了又去的朋友中,有一个一直走到了最后。
这一个却偏偏算是出现得最晚的。
第十章 要如何拒绝?
那次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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