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离了水榭,下了桥。
顾修元与他对视片刻,颔首笑道:“告辞。”
“慢走不送。”
以往见面之时,总是顶着乔装易容,商议着些阴私之事,难得有这样闲适坦荡的时候。两人分道扬镳,将那些前尘旧事埋下,向着各自的前路而去。
番外二:尘埃定
时至年关,街头巷尾都热闹起来。
春暖提了包点心,侧身避让开巷中追逐玩闹的孩童,脚步轻盈地向家中走去。她百无聊赖地掐指算了算,离京已经有近三个月了,而距自家郡主的临产期也不到月余。
“一转眼,竟都这么久了。”
春暖拢了拢衣袖,还有些不真实感。
此地四季如春,与京中不同,哪怕是临到年关,也不过添件夹袄的事,并不用像往年那样裹得严严实实,时时捧着手炉。当初云浓与顾修元离开京城,按着早年定下的那线路游山玩水,到了此地之后便买了宅子来暂住。
一来是喜欢此地的风景气候,二来,则是因着云浓快要到临产期,也不便再出行。
云浓早年的身子骨并不好,可同顾修元在一处后,经他悉心照料调理,倒是好了许多。
她孕后还算省心,并没像旁人那般被孕吐等症状折磨,只是肚子却比寻常人大些,据大夫说,她腹中怀的极有可能是双生子。这诚然是桩好事,可也担着风险,顾修元愈发谨慎地看顾着她,早早地令人寻了稳妥的婆子,生怕将来临产时会有什么意外。
云浓对此倒是没怎么上心,她自己不便出门,就支使着春暖跑东跑西,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将此地的美食给尝了个遍。
“这是杏花村的点心,”春暖见云浓要起身来,连忙快步上前去将她按了下来,“快小心些。”
云浓撇了撇嘴,摇头笑道:“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再者,陈嬷嬷也说了,我该适量走动才好。”
“陈嬷嬷还说,您不能多碰这些点心呢,这怎么不听了?”春暖将包裹着点心的油纸拆开来,“公子先前嘱咐了,您只能吃这么一小块。”
事关自己的身体,云浓也不敢太任性,她垂下眼睫,抚了抚隆起的小腹,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忍一个月。”
她这个人,在许多事情上称得上是随心所欲,打小就是这样,也没多少人敢管束。后来遇上了顾修元,对她也是千依百顺。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如今倒是摊上了一对冤家,把她磨得没了脾气。做事前总是要瞻前顾后,思虑再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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