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上的鸟儿惊飞。
裴岳重又坐回棺材底,安静地躺下,眼睛睁开,望见一片浮云遮住了月亮。
他伸手拖住棺材盖,缓缓地给自己盖上了。
这一世他生他起,都没有由得他做主,那死,就由自己做回主吧。
让这苜蓿花开在鲜血淋漓刑场,祭奠悲壮的亡魂;也不要在一个没有希望苟延残喘的人怀里,烂成泥。
西去的路上,常碧蓉问杨彦:“裴岳那里没人接应,不会出岔子吧?”
杨彦道:“我特地问了送棺出城的人,确定没有埋。这主意是他早想妥的,咱们这边还难些都成了,何况他这主谋?”
常碧蓉闻言说:“他从来想得周密长远。你说,真没事吧?”
杨彦说:“嗨,我托的那人还特地从裴岳身上拿了他头上的簪子,你看。”
常碧蓉接过簪子,却不说话了,原来这簪子是她当年送给裴岳的寿礼。
杨彦仍在安慰常碧蓉:“你放心吧,他也终于解脱了,从此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去了。咱俩要对得起他,也就好好过日子,多多生崽子呗!”
常碧蓉嗔他一眼,心中也信了,暗暗下定决心:余生要幸福。
☆、兄弟重逢
立在太庙前的广场上,历经三代帝王的古柏说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一点儿太阳都挡不住。
李和崇顶着烈日,冕服底下捂出一身汗,他神情寥落,心中嘲笑自己,信誓旦旦要做昏君暴君,结果太后一回宫,就把他打回原形。
封常碧蓉做皇后?以皇后之礼厚葬她?
太后前脚进慈宁宫,后脚李和崇就让人用一口棺材装了常碧蓉偷偷地抬出宫去了。
当日的他说的话犹言在耳,此时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但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十分悲痛,最初的那波难受过去后,竟然没觉得怎样,更没要死要活。李和崇不禁害怕自己是生性凉薄寡情之人,心情越发沉痛,丧气地想:由不得旁人看不起他,就是他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乐声渐大,李和崇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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