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非臣见她一身汉服,腕子上挂着个翡翠玉镯,戒指倒是没戴,“今天不画了?”
“速写还是能画的,”晏若愚反问,“不过如果我想画国画的话,您这里的画室……”
“请。”
屈家人就是这样,哪怕开个小酒馆子,也会在里面安排对弈写字作画弹琴的地方。至于晏若愚为什么知道故人居是屈家人开的,又为什么知道屈家人的习惯……屈非臣千变万化一张脸,晏若愚眼观鼻鼻观心装傻,一个不问一个不答,表情格外淡定。
而在漠廊北侍奉屈老先生座下的屈非厌就不那么会演了,他盯着面前那只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叹了第七十五点八次气。
“非厌。”
“啊?”屈非厌吓了一跳,“外祖父,怎么了?”
“有心事?”
“没啊,”屈非厌立刻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来,“我哪能有心事,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把梯子就能上九天揽月,给个木桶……”他顿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木桶好像有点难”,接着说道,“那给根木板吧,给根木板就能下五洋捉鳖,什么事儿能难得到我……”
“行了行了,”屈老先生乐呵呵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哪天不惹事,那指定是心里揣着事儿呢。要搁往常,你大早上哪能这么乖地跟在我后面走。”
“我……”屈非厌垂头丧气,“好吧好吧,我太乖了就不正常,非臣乖才正常。”
“你这小子,”屈老先生笑了两声,“昨晚没睡好?”
“哪能啊,昨天非臣在,您孙子多细致的人呢,”屈非厌心不在焉地糊弄他,“我一个同学家里出了点事。”
“那给你放假,你去跟非臣聊聊,别帮倒忙。”屈老先生回头,“小宇来,爷爷请你喝茶。”
屈非厌得了批准去故人居,当着屈老先生的面是兴高采烈的,实则一出了漠廊北的院子就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脑海里一遍一遍滑过常望宇那只手——闭口银戒,高山流水雏龙五弦琴。
之前不是说了么,晏若愚手上的是高山流水雏凤纹样的五弦琴开口银戒。这一龙一凤、一闭一开,正好是晏桓设计的对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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