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最好的位置都属于各种各种的信仰,寺庙罗列,繁丽的雕刻、精致的塑金和栩栩如生的图案,整个世界的体面都放在了上面。
阳光已过了正烈的时候,姜鹿尔却觉得自己的腰间仿佛放了两块烙铁,让她嗓子都开始冒烟起来。
“他们走了。”程砺留意着外间。
“你好像很热。”他低头看她,呼吸喷在她耳尖发尾。
姜鹿尔撑在两人身间的手掌冒出濡湿的汗,触手之际,坚硬的皮肤上有凹凸不平的痕迹。是新近的伤疤?
“你放我下来。”她说。
程砺松开手,一手慢慢撩开盖在她头顶的红纱,残留在她发梢的茉莉花瓣跟着跌滚下来,落在她唇上,姜鹿尔浑然不知,本能咬了口,红唇贝齿。程砺喉结动了动,极淡极淡的花香在热腾腾的街道上蔓延,每一颗细小的分子都争先恐后钻进他鼻孔。
程砺移开眼睛。
哄闹的人群又开始排队,爱雅却裹着纱丽摆出拒绝的态度,她冲外间排队的男人们眨眼睛撒娇一般嘟囔:“我腰疼,明天罢。”
人群哄闹声让姜鹿尔情绪迅速镇定下来。
她看外面还在自己擦自己嘴角血的狄勇勇。
爱雅拎着纱丽下了台阶,摇曳生姿走到他旁边,将他脱下的黑布衣裳递过去,狄勇勇手一僵,有些木讷地接过来。
姜鹿尔看到此状不免内疚自己带来的这场无妄之灾。
她讪讪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个该死的洋鬼子……”
程砺看着搭在她肩膀一角的纱丽,微微一笑:“大约,他看你生得好。”
姜鹿尔有些心虚地愤愤:“真是瞎了眼,蠢得够了,男的女的都分不清。”
程砺点头:“就是。”
他应和得太干脆,而眼睛叫她有些不安。
“你现在怎么样?”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什么,打断他的目光和沉默,“我在这里挺好,在矿上负责做饭,并不用下矿区——负责的昌阿伯对我也很照顾。”
“恩。”他似乎并不意味,“我也很好。”
“他们呢?”她指的是冯减雨等人。
“他们,不太好。简家的钱不好挣。”
姜鹿尔看向他胸口,那里比以往多了一些东西。
似乎明白她在看什么,程砺淡淡一笑,解释胸口的新疤:“刚来第一周,私自出去,挨了几鞭子。”
姜鹿尔心头一颤,她知道,那是几股带刺的皮鞭才会留下的痕迹,她曾经见过。
程砺似乎不太愿深聊这个话题,他目光飘向外面捧着衣服慢慢回神狄勇勇,对方左右张望了一会看过来,终于看到了纱丽店里袖手旁观的程砺。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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