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扰乱太子的判断便是,横竖登州府与京师相去不近,太子纵要探知太子妃状况,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日。
是夜,他遂着人带信,语带威胁,让桓澈往渔山渡与他会面。
桓澈依约前往。他甫一至,宗石伏兵便出,将他围而困之,言语之间暗示此番是为叔父办事,将他拿下,捏在手里,以保证他们能安全离港。
桓澈眉目不动:“你的意思是,宗承先是假意应承送一半货来,实则是为脱身?”
宗石哂笑:“太子殿下竟然如今才瞧出来?既然而今已是计成,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叔父只想让皇帝下一道旨为他撇清而已,如今诏书已下,叔父目的已成,自是要脱身回倭了。”
“原是要空手套白狼,”桓澈笑道,“那我倒想问问你,他这般做,等他逃遁回倭,难道不怕父皇另外下旨,再寻个由头在天下人面前对他大张挞伐?”
宗石一时语塞。他适才所言不过随口编造,并未细想,谁想到太子反应这么快。
“脑子不好使,还想拉你叔父下水,不知你叔父听了会作何想。”
桓澈言讫,忽地抚掌,当下便见拏云带着上千兵士将宗石等人团团围住。
宗石情急之下,嚷嚷着太子妃在他手上云云,桓澈冷声道他胡言乱语,挥手命拏云将人拿下。
宗承隔日便将货交于了桓澈。他一早就探知了宗石擅自篡改他命令之事,但并未即刻处置他,专等他往国朝这边跑一遭,把他手下那些魑魅魍魉都引出来。
他虽离倭一年有余,但仍旧时刻掌控着倭国那边的动静。宗石趁他不在,大肆拉拢底下人,几以主人自居,颇有些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架势。
对于此,他这侄儿早先就露出了些许苗头,只是他念在他兄长的情面上,迟迟没有处置而已。
然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侄儿却以为他这是浑然不觉。果然贪欲不仅能壮怂人胆,还能使人昏聩。
宗承所运货物过繁,桓澈光是验货就花了整整三日的工夫。待到验毕,即刻返程。
一路顺风顺水,到得京师,他将宗石交给宗承,回宫复命。
宗承仍旧回了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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