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派人密切留意宫中动向。他此时倒是真心诚意地盼着太子妃能顺利产子,如若不然,太子不去还愿,下一回出城还不知是何时。
顾云容临产在即,一日更比一日焦灼。
她此前藉由不同途径,听说了各样关于生产的杂项事,心底对于分娩生出了深切的惧意。
这些时日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嬷嬷还与她说头胎生得会格外不易,宫缩时间长,产道开得慢,落后见她听得面色发白,又宽慰她说,各人体质不同,有些人从破水到娩出胎儿只需几个时辰,说不得她届时也会生得很快。
顾云容觉着这话纯粹是宽慰。头胎生得快的有几个,何况她如今也不知胎位是否正常——宫缩时候长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胎位不正。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徐氏几乎日日来宫中探望她,现身说法不断安抚,让她宽着些心,但效用不大。
二月十六这日,李琇云入宫探视顾云容。
自打去年夏始,桓澈与淮王的关系越来越僵,如今两厢见面都是各自冷脸,连表面的和气都难以维系。但这并未影响到顾云容与李琇云的交情。
桓澈起先不准李琇云前来探望顾云容,似是怕李琇云戕害顾云容母子,后头被顾云容缠磨不下,他才勉强答应让李琇云过来,但每回都要派三四个嬷嬷不错眼地在一旁看着,也不准顾云容收下李琇云带来的物件。
顾云容觉着很是尴尬,好在李琇云不甚介意,两人便如同往日一般,时不时聚首谈天。
李琇云看顾云容总是不安地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笑道:“弟妹莫要多想。弟妹是有大造化的人,必能顺顺当当地诞下小皇孙。”
顾云容垂眸看着自己高耸的腹部,嘴角溢出一丝浅笑。自从有了胎动,将为人母的感觉便越发真切,她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与腹中胎儿交流。有时瞧见腹部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她知是孩子在伸拳踢腿,忍不住轻拍一下,小包消下,随即又换另一处鼓起。
她腹内有时还会传来一连串咕噜声,仿佛有游鱼往来拍浮。
新鲜而神奇的体验。
桓澈比她更觉新奇,这阵子惯爱胡闹,时不常隔着她的肚皮贴耳听内里的动静,若是听不着声响,就对着她的肚皮说话,轻拍不住,叩门一样。
顾云容而今身子笨重,躲也躲不开,只能瘫在床上看他变着花样对着她的肚子折腾。
李琇云细声问起桓澈近来可曾提起淮王,顾云容摇头道:“殿下是否与旁人提起我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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