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表示不清楚她说的和我所知道的是不是一个东西。
秋绝“哼”了一声,这个动静是从鼻腔里带出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清高不屑:“我就知道这怂小子完蛋。”说完,她又侧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你不好奇天下会丹青的那么多,凭什么他一个一天到晚不着面的闲人能吃着宫里这口饭么,‘丹青客’的名号值几个钱?啊,也是,你怎么会想不到呢,要么就是下来亲自抓人,要么就是沾亲带故,你要不要猜猜是哪一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用手用力松了松衣服领子,好像这样就能够确保我的呼吸顺畅。
“好了,不逗你了。他娘是当朝皇后的妹妹,怕你多想,又怕你仇恨放不下,一直也没敢跟你说。那么,你还能接受他么?”
我张开嘴,可是半天都没吭出一声来。
我的确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份感情,每次有一点小苗头出现,我都告诫自己,恩怨未尽,怎么有心思。这一拖再拖,五年过去了,我待竟他还如初识一般,可是他凭什么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生而不足,人也薄凉,再多的高烧也燃不起我的一身冷血,因为我是真的怕了,失去的太多了,如今也不敢去拥有了,于是特意躲得远远地,蒙眼塞耳,或是干脆充耳不闻,视若不见。
胸口那么浅,却能把心跳掩藏的好好的,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人听,无人知晓。可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大起来,终于连自己都欺骗了,撕开一层带着粗茧的外皮,痛彻心扉的同时,那个突然被阳光直射的真实的自我也会变得茫然无措起来。
扪心自问,累世的恩仇我都放得下,我又真的在意这些么?
我沉默着摇了摇头。
接着,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都有大半年时间没见到他了,想快点见到他。”
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感觉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且心底那个自我,借我的口表达了出来。不过不管怎样,不安的感觉却是放下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抬头看过去,秋绝已经将木舟靠了岸,轻轻地说了句:“就送你到这儿,剩下的路自己走吧。”说着,她轻轻一跃,落在了岸边上,有力的大手拉着我的衣领,直接把我像拎猫一样拎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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