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炙得通身焦灼中。
皇帝一把推开梁九功,未待他呼一声,“血房不吉......”已见皇帝直挑了帘子冲进去,众人见皇帝进入阁中,均停了手里的功夫卯在地上迎驾。
皇帝怅了神,一颗心悬悬地浮空散乱,“不要停,尽全力给朕医治皇后!”
榻上皇后面色枯黄清癯,气息如丝,她仄起头伸着羸弱的手伸向皇帝,他心里慌了,宫里女人产子他是看惯了的,可遇着难产便是极要命的,皇后如漆的长发泻于榻前,那粹然金玉一般的颜容下,阴晦千般,往事如烟,当年那个清隽柔嘉的女子,如今再也回不去了,他与她一步之遥,当年的情意都已被她消磨得轻疏萧索了。
此时,药气氤氲满室,一碗一碗的加味归脾汤灌入皇后口中,张之鼎隔着纱屏为皇后切脉,凝眉哀愁道:“臣等无能,皇后娘娘血出不止,脉弦细数,重按无力,皆一派气不摄血之象。”很显然血已耗涸,药石无灵。
此时,乳娘将孩子放在皇后枕侧,一见着襁褓中的孩珠子,她便哽咽啜泣,连伸手抚摸孩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咱们的承祜去了,如今你又为朕诞下了嫡子,朕心甚慰。”皇帝心下一沉,缓缓攥住她的手,“朕为他一早想好了名字,叫保成可好?朕会将这孩子视为掌珠,留在身边亲自育养。”
皇后泪沁衾枕,如摧心肝,她费了好大力气拉着皇帝的手,抬着头两行清泪从面颊上,无声无息地滑落,唇角蠕动,似有若无地呵一声,“皇上,这么多年您和臣妾生了隔阂,只因碍着年节那三日的祖宗规矩和老祖宗......您才肯愿入这坤宁宫与臣妾一见...以往诸多是臣妾在乎您,才做了恁多错事......可臣妾心中恋慕皇上,因爱生妒,平生恨刚褊,全然都是臣妾的一片拳拳之情啊皇上.....臣妾知道您恨极了我,单则一件,臣妾从未吩咐锦葵联合那查昆去害舒穆禄雪梅,臣妾知道她是您最钟意的女子,臣妾并不想要她性命,臣妾只想...只想挪她出去罢了,皇...皇上您要信我......”皇后拼尽全力揪住皇帝的衣袍,吁一口气瘫回了榻上,眼角的泪水悌然落下,“果然,这天地之间因果不虚,自造恶业重重,又怪得了谁......争争忙忙乖造化,一呼一吸,性命云泥......”一口气不来,皇后痰涌便瞠目不语了,霎时冰胶雪肌,双睫沉垂,就此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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