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越来越近了,除了正院,其余院落都要被来回扫荡三遍,她二人再小心也躲不过去,唯有正院守备森严,新夫人又卧病在床,侍卫们可没胆子进去一通搜。
脚步声犹在,巡防的人却转了个身往另一端院墙去了,两人再不迟疑,猛然点脚跃起,直接蹿上院墙,落进了院里。
她二人落脚的地方恰是抄手回廊外留出的一角院景,大红灯笼在回廊下随风飘着......
飘着飘着,有人一口气吹了过去,灯灭了。
她小心放下那灯笼,又将院内探看了一边,相比外间的喧闹不安,正院平稳的如同真的新婚之夜一样。她既然接了任务前来,自然也晓得韩烺这婚算不得什么真婚,里间新娘唐沁出身武学世家的余杭唐家。本唐沁和韩烺再没有什么瓜葛,只唐沁之父突然遭人暗算,危难之际唐沁挺身而出挡在父亲身前,让人将半身经脉震碎,武功尽失不说,小命亦是难保了。
其父人称东风先生,江湖上颇为德高望重,为女儿延医问药几乎将名医请尽,却也只为她拖了这半年。有名医道,她若能挺过今岁三月,命便得保,不然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唐东风眼见女儿药石罔效,只得听从那命相之说找人冲喜。算来算去,竟算到了韩烺头上。韩烺早年得唐东风救命之恩,一口应下此事,这才有了今日的锣鼓喧天、鹊笑鸠舞。
她把这一切摸得清楚,所以敢此时站在正院正房的门廊转角处。哑巧向她打手势,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只是哑巧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二人便听到了正房里传出的喊声。
“姑娘,姑娘你醒醒!”
“姑娘,你别睡!老爷太太还在余杭等你呢!你快醒醒啊......”
廊下二人对了个眼神,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二人不由靠近了两步,越发竖起了耳朵。
房内红烛摇影,却也愁云惨淡。
床边坐着的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她眼角泪光闪动,手下仍旧搭着床上睡着的新娘的脉,眼泪自眼角滑落,啪嗒一下落了下来,“夏西,夏南,姑娘怕是要......不成了......”
话到了后头哽咽不止,床前站着的两个面目相似的小姑娘闻言皆怔住了,一个身子抖动起来,不停地摇头,“姑娘这一路水路陆路都挺过来了,怎么拜了堂成了亲反倒不行了?不是说那韩指挥的八字极助姑娘吗?!怎么回事?!”
上了年纪的妇人喊了她,“夏南,命相之说能有几分是真?我告诉你,早在半月之前,姑娘体内最后绷着的几条经脉便已是要断了,现今我诊脉,只觉这剩下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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