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一时眩晕,向后踉跄了几步,灵徽忙来扶我,“娘娘……”她忧心忡忡地看我,“不如先叫太医来看看吧。”这几日我确实身体不适,晕眩伴着精神不济,在外人面前不过强撑着罢了。赵煦也劝我:“这纷乱不是一两日能了结,娘娘得当心凤体,不然,宫里宫外岂不全成了姜氏的天下。”
我心想,原来太后的动作早已传到宫外,连赵煦都有所察觉。我想着,宣水军冲破的第一道防线仅在城郊,这会儿倒先不用急,找太医来看看也是好的。可转念一想,秦院正及一甘我信得过的太医都被我送去了南郡,如今太医院里都是些不知根底的,万一这里面有姜氏的耳目,岂不陷于被动。思索了一阵儿,让灵徽去请莫九鸢。
手腕搁在缠丝锦垫上,莫九鸢搭了许久,紧绷的面部轮廓骤然松了下来,道:“娘娘,你无疾,只是有孕在身,胎像不太稳。”
“嗯?”我错愕至极,竟是有孕了……赵煦慌忙从凳子上起身,躬身拜倒:“臣恭喜娘娘。”我愣了愣,望着莫九鸢那张脸,牵出些陈年往事:“不太稳,是什么意思?”
“先前您病了一场,气血本就两亏,近来怕是没休息好,又忧思惊虑,所以看上去不太稳。不过,您不必担心,只要好好调养,这孩子还是能顺利生下来的。”
好好调养……这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萧衍不在我身边,我如何能做到好好调养。定了定心神,说:“你不要声张,偷偷出去给我配几副安胎药,算好日子送来,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他与赵煦对望了一眼,生出几分了然,罕见凝重地应下,立马出去办。
我让灵徽给我换了件挡风的雪狐裘,冲赵煦道:“咱们出宫一趟,虽说姜相明面儿不是冲着禁军来的,可不能由着他在长安城里乱搅合,陛下不在,咱们得替他守好宫闱,是不是?”
就算是萧衍的心腹,就算暂且只能信他,可少不了时时通晓忠义,软语拉拢他,让他紧靠在我身边,绝无阵前变节的可能,毕竟如今已有那么多股肱之臣为姜弥马首是瞻了。
果然,赵煦凛然道:“这是臣的职责,臣就是一死也绝不会让出足下寸土。”
我报之以赞赏之色,乘上早已备好的舆辇出宫。
长安的情形与我所想的差不多,街衢之上,门户紧闭,一片肃杀之气,赵煦派人勉强将所经道路上散落的宣水军清理干净,我掀开帐帘,冲他道:“姜相现在在何处?”
赵煦说:“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说是到了东城外的广盛坊,将那一片相连的几家店铺围起来了,里外围了不知道多少层,外面架着弓箭。”
我将帐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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